“不必理她,直接回院子。”司徒凝冰淡淡的吩咐见怜。
“是”见怜应了一声,起身出了车厢,让两个婆子抬了一乘软轿过来,又与红鸾一起扶着司徒凝冰下了马车换坐软轿。
李静怡尖刻的声音透过重重帷幔传了进来,“我当二弟来了长安怎么愈发没规矩了!原来是有岳家在背后撑腰!不让我进门不说,弟妹更是连礼数都不顾了!司徒氏可真是养得好女儿!”
她话音刚落,司徒凝冰这边没什么反应,李嘉懿紧接着就冷冷地开了口,只有两个字,“掌嘴!”
别院里不是李嘉懿的人就是司徒凝冰的属下,安国公尚且不放在眼里,何况李静怡这个没什么分量的姑奶奶?她又不是李淑宁!方才待她客气不过是主子未表态,他们不敢造次,如今有了主子的吩咐,那还有什么客气的?压根没有犹豫,清书撸起袖子挤开两个粗使婆子上前就给了李静怡一耳光,打女人是可耻的,但对于李静怡这种永远不知所谓的搅屎棍,他还是可耻点罢!
李静怡做梦也没想到清书一个下人竟然敢对她动手!挨了一巴掌之后愣是没反应过来,待她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正要发火冲清书喊“大胆!”同时举起右手准备把这一巴掌找回来的时候,清书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在她另一边脸颊上。李静怡到嘴边的“大胆”二字瞬间化作了哀嚎。
清书偷偷拿眼去瞧自己主子,见他冷着一张脸瞧都不瞧李静怡一眼,心中便有了底气,再不留后手,卯足了力气,对着李静怡的脸左右开弓,直打得她脸如猪头嘴角冒,这才住了手。
司徒夫人陪着女儿回了李家别院,又坐了一会说了不少体己话,最后司徒凝冰亲自将她送到连接外院的月亮门,对拉着自己手依依不舍的母亲再三保证:“我一定好好照顾自己,绝不会有半点闪失。”这才终于将司徒夫人哄上了马车。
随着马车缓缓驶动,司徒凝冰的嘴角划下一缕鲜红。
“小姐!”见怜低呼一声,忙扶住有些摇摇欲坠的司徒凝冰,一张俏脸吓得没了血色,飞快的掏出帕子替她拭去唇边的血迹,同时在她耳边低声道:“您千万撑住!这会儿倒下,就功亏一篑了!”
司徒凝冰死死抓着她的手,用尽了力气才稳住了身形,望着已经消失的马车方向,痛苦如狂涛般袭来,她一生说过数不尽的谎言,却从未有一个似这般锥心刺骨痛到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果然是快油尽灯枯了!”司徒凝冰体力不支差点儿吐血晕倒的消息并没能瞒过杨炎的耳目,从长安城逃出来后他便一直躲在夏县养伤。正所谓狡兔三窟,对上司徒凝冰这样的对手杨炎再自信也要为自己留下退路。所以早在数年前他就将一部分势力悄悄投放到了河东郡,数年经营早将河东掌控在自己手中。这里西临长安东接洛阳,但凡他愿意便可先占洛阳再攻取长安,进而夺取天下!可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司徒凝冰彻底成为一个活死人的基础上,如今看来这一天不远了!
就在杨炎积极部署只待司徒凝冰一倒下就立即反扑的时候,司徒凝冰强撑着昏迷了三天连走路都困难的身体,没露出一丝异样的将自己母亲送出了长安城。
同来送行的除了老爹司徒信和李嘉懿之外,还有正紧锣密鼓为女儿张罗婚事的楚国公夫人许氏,郑玉涵倒没出现。为这许氏还拉着司徒夫人的手解释了许久,生怕司徒夫人这个准婆婆对自家女儿生出不满,让司徒夫人又气又无奈,还反过来劝慰了许氏一番。
司徒凝冰触景伤情,暗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神色间不免露出几分悲苦之色,旁人只道她是伤离别,唯有李嘉懿知晓,她伤离别不假,可伤的却是生离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