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三娘你就给我装糊涂!”单英垮着脸小声嘀咕完,立即抬起头继续厚颜无耻的对着徐又功抱拳道:“听凭姐夫处置。”
徐又功瞪着单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别瞎叫!”
单英与徐又功相交以来何曾见过他这副有火发不出的憋屈模样,暗暗得意道:“给小丫头的银子果然没白花!到底是亲父女,老徐的死穴是一抓一个准!回去再捡几个金元宝给她,说不定过两天我就能娶三娘了!”心中欢喜,脸上笑得愈发灿烂,对徐又功的威胁更是充耳不闻,随口答应道:“知道了姐夫!”
徐又功闻言,闭着眼睛平了半天气才把举着马鞭的手给放下,一路背着《神农本草经》回了府。
晚上,李嘉懿府上就多了四个美人。
“你瞧,徐又功果然是个聪明人。”司徒凝冰慢吞吞的品着菌菇什锦汤,一脸俏皮的望着李嘉懿笑。
李嘉懿见她心情好,唇角也不由得翘了起来,与她顽笑道:“知道你在这儿还明目张胆的送美人给我,这徐又功也不见得有多聪明。”
明白了皇帝目的之后,徐又功无声的嗤笑了一声,他不是蠢人,如何会不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拜相并不是天子的恩典,而是世子的意思。否则一个被当作摆设的傀儡皇帝想要擅自封谁当宰相无异于痴人说梦。知遇之恩当犬马相报不假,不过总要把人给搞清楚了!
骑着马不紧不慢的走在热闹的朱雀大街上,徐又功的视线有些漫不经心的落在前头一乘御用的车撵上,里头坐着几个宴会上喝醉的武将。隔着三丈远徐又功也能清晰的听到车撵里男女的调笑声,本就不平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们太不像话了!”徐又功皱眉皱的太专注,一时没注意到身边什么时候忽然多出一骑,听声音觉得耳熟,本能的转头往说话的那人方向瞧,只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正是与自己交好的单英。
别看单英是一介武夫,他心里却极佩服那些有学问的人,而徐又功身上也没有那种讨厌的迂腐气,待人十分谦和有礼,两人同在崔珪手下,待久了便有了交情。再加上单英丧妻,徐又功姨妹守寡,单英既敬重徐又功的为人又倾慕他姨妹的品性有意求娶,不过徐又功觉得他前头娶了两个老婆都死了,怎么瞧他这命都有些克妻,自家姨妹又死过一个丈夫再嫁就要格外谨慎,万一单英就这命,他如何跟死去的妻子交代?何况单英是武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说句不好听的,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他苦命的姨妹可不得背上一个“克夫”的名声,要想再改嫁可就难了。
出于这些考量,不管徐又功心里多欣赏单英,对他求取自家姨妹一事始终不肯松口。也亏得单英此人心怀磊落,非但没有因此与徐又功生出嫌隙,反而觉得他为一姨妹都可以考虑的如此周详,足见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对他愈发敬重,比以往更亲厚。
正是因为两人交情甚笃,平日里寡言少语的单英才会这般没有顾忌的对徐又功表达自己的不满。只听他冷哼一声道:“不过喝了两杯酒,被人捧了几句便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了,也不怕被捧的太高摔个粉身碎骨!”
“不是谁都跟单兄你一样瞧得那么清楚的。”徐又功回头瞧了眼跟在单英身不远处的一顶小轿,调侃道:“也不是谁都跟你似的心如铁石,放着两个娇滴滴的美人不要偏往我这老头子跟前凑。”
听他提起“美人”二字,单英就是一副头疼的表情,“徐大哥莫要取笑我了,好像美人你没得似的。”说着双手抱拳向徐又功作揖道:“你赶紧给我支个招,这两个女人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