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少工夫,一盅羊肉汤就被他连肉带汤吃了个干净。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司徒信脸上不由露出怀念的神色,“想当年,你爹我驻守漠北,天天变着法儿的吃羊肉,就是吃不腻。那漠北草原上的羊可跟长安城的不一样,肉特别的鲜美还有一股子说不出的香味,什么都不用放单只煮一煮,就叫人欲罢不能……”
司徒凝冰含笑听着老爹忆当年吃过的那些羊,脑子里却浮现出另外一个场景,不是漠北草原上风吹草地现牛羊的天高云阔,而是自己当年拿来做宠物养的小羊羔瑞雪被烤的外焦里嫩,散发着诱人香气摆在她面前,她当着师父的面在杨炎不怀好意的注视下若无其事的吃光了自己那一份。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沾过荤腥,也再没有傻傻存着同杨炎和解的心思,对他处处礼让三分……
好不容易等司徒信回忆完了,司徒凝冰一下从自己的回忆中回过神来,瞧着自己的父亲打趣道:“长安城是天子脚下,美食多不枚举,怎么父亲偏惦记着漠北的羊肉?可见这吃不着的才是最好的。”
司徒信不知道女儿这是在挖坑,毫无所觉的跳了进去,“你这小丫头懂什么?长安的美食虽好可却不是你爹的心头好,旁的不说单就这吃饭的花样就够叫人厌烦的,哪比的上漠北军营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来得畅快?”
司徒凝冰见他一只脚已经往坑里去了,再接再厉道:“这么说,爹爹很喜欢漠北?”
司徒信很爽快的跳了坑,“那是!”
司徒凝冰奸笑:“远胜长安?”
司徒信不屑道:“长安这地方是你们女儿家待的,爹七尺男儿自然是喜欢那大漠风光,行走在戈壁草原之上,看那落日孤烟!”
司徒凝冰看他完全掉坑里去了,立即点头道:“爹爹说的是,只不过……您若一意要去漠北,怕跟着您的那群人不答应。”
“我什么时候说……”司徒信话说一半顿时明白过来了,眯着眼睛瞧着司徒凝冰,“我说你今日怎么忽然想起来给我送汤,原来送汤是假打探虚实是真!”
司徒凝冰也不怕他生气,依旧笑盈盈的道:“女儿可不是打探虚实,只不过是想瞧瞧我猜对了没?”
司徒信哼了一声,还是忍不住问道:“猜对了什么?”
司徒凝冰并不直接回答,反而吊胃口似的讲起了小时候的事情,“……我记得爹爹每日都很忙,几乎没什么时间教导女儿,不过我记得我刚会写字那会儿,您抓着我的手练了一下午的字却只反反复复的写一首诗……”司徒凝冰眼睛亮亮的望着自己的父亲,轻轻吐出两个字,“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