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嘉责指着跪在地上的林坤质问司徒凝冰。他虽然恼怒林坤举鼎失手险些害死自己母亲,可见自己的人被这样五花大绑心里又不是滋味。
“什么意思?”司徒凝冰斜睨着李嘉责,声音里满是嘲讽,“你的母亲还有二嫂差点被这个人害死,这事儿你就打算让它过去了?”
“我当然……”李嘉责还没想好怎么应对司徒凝冰的诘问,那林坤已经叫起嚷来,“三公子!小人不是故意的,小人是一时失手这才差点害了夫人和少夫人,小人辜负了您一番心意,您要杀要剐小人都认了,只求您开恩别牵连小人的家眷,您的恩德小人来世当牛做马再来报答!”说着就以头触地“砰砰”的磕起头来。
李嘉责平日里就喜欢走街串巷,跟一帮子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起,故而身上有几分江湖义气,见林坤如此,想起平日里自己也称他一声“林大哥”,料想他也不是成心的,母亲既然没事,也不必揪着不放。正欲开口让他别磕了,司徒凝冰却是冷笑一声,“你放心,我不杀你也不剐你,我只不过要听一句实话!”说完就冲门口吩咐了一声,“带上来!”
话音刚落,一个中年汉子被两个人拖了进来,重重扔到了地上。李嘉责还在想这人是谁,司徒凝冰已对着林坤道:“你且仔细瞧瞧这个人你可认得?”
林坤一直低着头不敢瞧她的脸,可饶是如此她轻柔温和的嗓音听在他耳朵里,就如一条毒蛇嘶嘶的吐着信子,叫他头皮发麻!待瞧清地上那半死不活的人的面貌之时林坤更是骇得说不出话来。
“少夫人!”林坤拼命的磕着头,“今晚的事都是小人失职,您要杀要罚都冲着小人一个人来就是,我大哥是个老实人,求您放过他罢!”跟给李嘉责磕头不同,这一回林坤磕得极为用力,没几下青石板上就有鲜血顺着缝隙丝丝缕缕的流淌着。
司徒凝冰就跟没瞧见似的,依旧慢条斯理的道:“先别忙着磕头。我说过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不过是要一句实话。从现在开始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是答错了……”司徒凝冰语气越发和缓,“我就请他试一道绣衣司的酷刑。”似乎是怕林坤不明白,她还特意吩咐见怜,“给他讲讲第一道是什么来着?”
见怜脆生生应了一声,黄鹂般的声音在此情此景之下听着尤为渗人,“绣衣司总共有一十八道酷刑,每一道都能叫人生不如死,而且一道比一道残酷,听说从来没有哪一个人能够连续挺过三道的。据奴婢所知第一道是最轻松的,是鞭刑。”
司徒凝冰似乎很失望,“也没什么特别的。”
见怜连忙解释道:“若是普通的皮鞭确实没什么特别,不过听说绣衣司的鞭子是特制的,鞭身上都是倒刺,一鞭子打在犯人身上能带下二两肉来。”说着好像生怕司徒凝冰不信,朝一个嬷嬷使了个眼色,那嬷嬷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手里捧着根黝黑的鞭子,鞭身上竖着一根根银色的倒刺,在灯光掩映下格外耀眼。
送走了一众宾客之后,忙碌了一日的司徒凝冰非但不觉得累反而一下子来了精神,仿佛一只潜伏已久的猎豹终于等到时机一口咬断猎物的咽喉!
金英堂自王氏被抬回来之后便一阵忙乱,齐嬷嬷因也受了惊吓不似往日沉稳,幸亏有耿嬷嬷坐镇才不至于出了纰漏。待司徒凝冰过来的时候王氏已经被灌下了一碗安神汤睡下了。李嘉责接到消息也赶了过来两人碰巧在门口遇上。
“三弟慢一些”司徒凝冰见他匆匆忙忙的不由提醒道:“母亲这会儿想是已经睡下了,你这样莽莽撞撞的闯进去也不怕惊扰了她!”
李嘉责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也没理会司徒凝冰,不过到底是放缓了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正屋,耿嬷嬷和齐嬷嬷都在外面明间守着,见他们进来不约而同的上前来行礼。
司徒凝冰简单询问了几句王氏的情况,李嘉责背着身子站在里屋门口朝里面张望却将司徒凝冰与耿嬷嬷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在耳里。
“既然夫人已经睡下了,两位嬷嬷也早些去安歇罢,屋里留两个大丫鬟值夜就行了。明日一早再派人去请个大夫过来给夫人瞧瞧,对外就说是夫人连日为三小姐的婚事奔波给累着了。”
“少夫人放心,奴婢省得轻重。”耿嬷嬷是宫中出来的老人,什么阵仗没见过安国公府这点事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司徒凝冰自然信得过耿嬷嬷的能力,也不再多言,转头向李嘉责道:“既然夫人没有大碍,三弟也可放心了,不妨随我去看出好戏如何?”
“你想做什么?”李嘉责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满面戒备的瞧着她。
“你若不敢就算了。”司徒凝冰故意说得云淡风轻,再不理会李嘉责转身就出了屋子。
李嘉责明知这是激将法,可到底不甘心跺了跺脚就追了上去。“谁说我不敢!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