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哮喘发作了。”

“她想要拿出药，可是我上前将她的哮喘药拍在了地上。”

“她很痛苦，我知道很痛苦，因为我从小跟她一直长大，她爬着去拿药，然后我又将药踢远。”

“她求我原谅，求我给她药，求我放过她，她一直在说对不起。”

漫漫捂住胸口。

很痛！

“我不想杀她，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可她之前想要杀我。”

“然后，我杀了她。”

天地的雨仿佛都凝滞了。

“你怎么能杀她，你明明可以放过她的，那个时候你离开就好了！”辰宁城嘶哑的声音叫嚷着。

漫漫用一副古怪的眼神看着他：“我当年才五岁啊，你指望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能想这么多。”

“当时的我，什么念头都没有，我只知道，我杀人了，杀了管家叔叔，小姐看到我杀人了，如果我不杀她，以后我就会被辰家的人追杀，也许会成为通缉犯什么的……”

“而且，我不能让我爸妈知道我杀人了，不然他们会伤心的，虽然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我爸妈已经死了。”

“更何况，是你们要杀我，我凭什么不能杀她。”

“她摔倒的时候，掉出了一柄匕首，我就拿着匕首，朝着她的心脏捅去。”

“她死死的用手掌握住匕首，我死死的往下送去，一点又一点。”

“我看到了她的挣扎，她的愤怒，而后哀求，到最后的绝望……”

“她死了，人也好，妖也好，心脏没了，就死了。”

“然后，发生了雪崩，一场巨大的雪崩，将两具尸体掩埋，我那时候还以为是老天对我的惩罚，现在才知道，那是老天对我的奖励，如果没有那场雪崩，你们应该很快就会知道真相。”

漫漫又哭又笑，那是一个怎样的经历，陆锋一直以为，她以前的恶魔是关于那一场大火，关于那一场雪崩，可都不是。

“然后，我就带着小姐的东西，开始了漫长的流浪。”

“我只是想要纪念小姐，没想到，后来迷惑了你们，让你们以为我是小姐。”

她耸耸肩，衣服湿哒哒的。

“谁说我是辰家的人？”

冷冷清清的声音，响彻在整个辰家，从事情发展到现在，谁都不会去想这个问题。

因为她是辰漫漫，所以她是辰家的人，因为她母亲是妖族，所以她便是妖女。

可现在，她说自己不是辰家的人，这未免有些太过于玩笑了，毕竟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一步。

“不可能！”辰齐涵大声道，“大家不要上当受骗，这妖女明知道自己逃不了，所以只能使用这一招，而想要让你们相信，她只能杀了自己的父亲。”

“如此无情无义，只为了让自己苟活的，除了妖女还有谁？”

漫漫闻言，露出一副冷笑：“少爷，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如此的急躁。”

这一句少爷，将他震在了原地。

漫漫收回目光，看着辰宁城说道：“我从来不是你的女儿，你也不是我的父亲，反而你是我的仇人。”

“小时候，你们一家，对我很好，对我爸妈也很好……哦对了，你可能忘记了，我爸是你以前的司机，我妈以前是你家的保姆。”

辰宁城瞳孔皱缩，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的刀，始终未曾见血。

“当然，我和小姐也玩得很好，小姐对我是真心的好，待我亲如姐妹，而且小姐很聪明，大家都很喜欢她，我也喜欢她。”

“我和小姐年龄相仿，你们对我很好，经常给我们买一样的衣服，戴一样的首饰，连发型都一样，真的很好，那个时候我很开心，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低下而自卑。”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你们只不过是为了防止以后发生的事情。”

“我在辰家很少见到其他人，只是偶尔有一次，碰到了辰齐涵少爷，他将我认错了，以为我是辰家的小姐。”

没人说话，所有人都在听着这个小姑娘的喃喃自语。

“这些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五岁那年。”

“你们暴露了。”

“所以你们立刻启动了计划。”

“一个你们谋划了数年，一旦事情发生异变，就立刻启动的计划。”

“你们知道小姐的母亲，小姐的哥哥，以及小姐的舅舅一家人无法逃走，所以你们做好了牺牲，只为了让那位妖和人类后代的小姐活下来。”

“为了让这个秘密永远保留下来，你们便在赴死的时候，带上了我父母。”

“陆锋，我一直让你别杀辰家的其他人，就是因为，我父母的死，有辰白鹭和辰风行出手，和辰家其他人无关，当然最重要的凶手，是辰宁城。”

陆锋恍然，木然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