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颜道:“唐朝王播碧纱笼的故事,不就是出在扬州的吗?”
宋青书一头黑线,对方说得东西他完全没听过,幸好他如今扮演的角色是个粗鲁的金国人,倒也不会在意背上个不学无术的名头,便笑着问道:“什么黄布比沙龙的故事。”
索额图听他出言粗俗,差点没一口茶呛到喉咙,这个故事只要是人,就没几个不知道的,不过他担心对方面子上不好过,就没有表现出来,装作自己也是第一次听说的样子。
慕天颜道:“回禀大人,是王播而不是黄布。这故事就出在扬州禅智寺。唐朝乾元年间,这禅智寺尚叫作木兰院,诗人王播年轻时家中贫穷,在木兰院寄居。庙里和尚吃饭时撞钟为号,王播听到钟声,也就去饭堂吃饭。和尚们讨厌他,有一次大家先吃饭,吃完了饭再撞钟。王播听到钟声,走进饭堂,只见僧众早已散去,饭菜已吃得干干净净”
宋青书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听到这里却有些义愤填膺,在桌上一拍,怒道:“他妈的和尚可恶。”
索额图附和道:“是啊,吃一餐饭,费得几何?这些和尚的确可恶。“
见引起了两位钦差的兴趣,慕天颜心中大喜,继续讲述道:“当时王播心中惭愧,在壁上题诗道:上堂已了各西东,惭愧迴黎饭后钟。”
“迴黎?“宋青书一怔。
众官和他相处这会儿功夫,知道这位金国来的钦差大人压根不是人,简直可谓是不学无术,因此慕天颜极为体贴地解释道:“迴黎就是和尚了。”
宋青书一扫众人的表情,就将他们的心思猜得不离十,不由心中暗笑,你们这回还真冤枉唐括辩了,莫说是他,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后来呢?”宋青书急忙问道。
宋青书心中有了主意,便轻笑道:“这人能和我有什么关系,只不过听到他姓吴,忍不住想到山海关造反的那位平西王,可真是让我们两国头疼。”
提起这事,索额图也是一脸愁苦:“可不是么,为了平定三藩之乱,我们耗费钱粮无数,动员了数十万大军,这才不得不和金蛇营停战,而且让李可秀咳咳”
说到这里他立马意识到失言,随便打了个哈哈便过去了。
下面扬州方面的官员哪敢接这个话茬,纷纷耳观鼻鼻观心。
吴之荣急忙撇清自己:“两位大人明鉴,我虽然也姓吴,但和吴三桂那反贼没有半点关系。”
宋青书似笑非笑地说道:“是么,可是我听闻吴三桂乃扬州高邮人,与吴知府可是老乡啊。”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吴之荣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卑职虽然在扬州任知府,却并非扬州本地人,这件事吏部都有记录的。”
“看来是我错怪了知府大人。”宋青书不置可否地喝起了茶来,任他继续跪在那里。
“卑职不敢。”吴之荣冷汗涔涔直下,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金国人,让他处处针对自己。
还是索额图出来打圆场:“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吴知府就起来吧,我们还等着看你今天准备了什么节目呢。”
“是是是,两位大人这边请。”吴之荣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低头哈腰地在前面带路。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禅智寺,刚下了轿子,便看到室外有一大片灿烂的芍药花,。日光照在数千株芍药之上,璀灿华美,真如织锦一般。。
“果然不愧为扬州一景。”索额图忍不住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