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宋青书立马追问道。
黄衫女脸色微红:“你先救出来了再说。”
“那我可要抓紧了。”宋青书顿时神情一震。
一旁的赵福金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宋青书,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舒服,心想同样是公主出身,同样美貌动人,为什么妹妹像个仙女一般被男人追捧,自己却只能沦为男人眼中的残花败柳?要是当年被救走的人是我,如今我还是高贵的公主,同时也是男人心中高高在上的仙子……
“你现在究竟有没有什么计划?”黄衫女并没有注意到姐姐的神色变化,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如何才能成功地把姐妹们救出来。
赵福金霍然惊醒,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妹妹冒着这么大风险来救大家,自己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宋青书摇了摇头:“我现在有几个不成熟的想法,还需要几天来推敲一下,到时候想好了再告诉你。”
黄衫女哼了一声:“依我看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挟持金国皇后,你我合作里应外合,要挟持她简直是轻而易举。”
“你这方法不行。”宋青书下意识就否决了。
“为什么不行?”黄衫女冷哼一声,“恐怕是某人最近深得皇后宠幸,不舍得对她下手吧?”
“我说杨姑娘,你明明长着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怎么脑子里想得却尽是些污得要死的东西?”宋青书无语道,“你以为我和皇后是什么关系?”
被他戳穿,黄衫女也有些尴尬,嘴硬地回了一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有什么关系。”
“拜托,在她眼里我只是个太监好不好?”宋青书一脸郁闷,“真要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明明是我们相处得更多好么?难道在你心中我们也是那种关系?”
“我们当然不一样!”黄衫女急忙说道。
“都是孤男寡女,能有什么不一样?”宋青书又悄悄补充了一句,“再说了,我可没脱过皇后的衣服。”
“不准再提那件事了!”黄衫女又气又急,想到当初以为他是太监,鬼迷心窍让他替自己取后背上的箭头,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兴公公在么?皇后娘娘召你过去。”正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个小太监的声音。
。
“逍遥散?”宋青书一怔,“三笑逍遥散么?”不过他很快自己就否定了这个猜测,要是真中了丁春秋的三笑逍遥散,浣衣院那些公主估计没有几个还能活着了。
“三笑逍遥散?”赵福金茫然地摇了摇头,“我好像从来没听过。”
“五姐,你不用理他,只管说你们中毒的事情。”黄衫女轻轻地摇了摇赵福金的胳膊,语气中充满了对宋青书的不满,她经常行走江湖,当然也知道星宿老仙的三笑逍遥散,不过姐姐口中的逍遥散明显和那不是一个东西。
“嗯,”赵福金点点头,继而看向宋青书,“宋公子,之前你在秋香楼不是问过我们遭受这么多屈辱为什么不自杀么?”r↙↙↙,$↑≮□
“什么!”黄衫女一听就炸了,怒视着宋青书,“你这人怎么这样,不仅没有一点同情心,还这么狠毒?”
宋青书一脸尴尬:“当时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赵福金急忙拉住妹妹:“这也不能怪他,是人都会有这样的疑问的。其实我们不是不想自杀,而是不能自杀。”
“不能自杀?”这下连黄衫女也好奇了。
“你还记得皇嫂么?”赵福金看着黄衫女,眼圈不自主就有些红了。
“皇嫂?”黄衫女面露回忆之色,“我似乎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她好像还抱过我,她是位很美丽温柔的女子。”
宋青书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两女提到皇嫂的时候他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宋钦宗的妻子仁怀皇后。
“靖康之变,金兵攻陷汴京城,俘虏了父皇、皇兄以及两位皇后,加上女眷、宗室、大臣三千余人北归,当时正值农历四月,北方天气任然很冷,我们这些女子衣服都很单薄,晚上经常冻得睡不着觉,只能找些柴火、茅草等燃烧取暖,金兵经常趁机调戏我们,当时皇嫂二十六岁,正是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纪,再加上她美貌出众,那些金人调戏得最多的就是她。”
“皇嫂虽然平日里很温柔,不过骨子里却是刚烈异常,没一次让那些金人真的占到便宜,再加上她身份特殊,后来金国将领特意约束手下不准欺负她。”
“后来我们到达大兴府,金人举行了献俘仪式,命令父皇、皇兄及其后妃、宗室等人都穿上金人百姓穿的服装,头缠帕头,身披羊裘,袒露上体,到金太祖阿骨打庙去行“牵羊礼”,复又下令皇太后、皇后入金宫‘赐浴’。”
“‘赐浴’说得好听,不过是掩盖金国皇帝龌龊的行径,皇嫂清楚自己能躲过寻常士兵的污辱,却没法躲过金国皇帝的临幸,她不愿意受辱,便在进宫途中投水自杀身亡。”
“就是那位‘怀清履洁,得一以贞。众醉独醒,不屈其节’的靖康郡贞洁夫人?”宋青书进出皇宫这么多次,曾在一处水池旁看到了一个石碑,上面就题了这四句诗,还有金国皇帝的印章,当时他还奇怪这个靖康郡贞洁夫人倒地是何方神圣,居然让金国皇帝亲自立碑,如今听她这一说,立马反应了过来。
“嗯,就是皇嫂。”赵福金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那个贞洁夫人的牌子不过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而已,后来又有几个人想学皇嫂,岂料没有自杀成功,被金人救了回来,然后那些狼心狗肺之徒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将她们千刀万剐,看着她们浑身是血不停哀嚎却又死不掉的样子,我们这些人又是愤怒又是胆寒,生怕自杀不了也落得和她们一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