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弟放不下姑娘,所以托我带来给姑娘送行。”
杨九思忍住泪,“替我谢谢他。”
“是,贫僧会带到的。”
然而禅修突然贴着杨九思耳朵小声道,“贫僧还要感谢姑娘,若不是姑娘这般重情重义,恐怕师弟还死不了。”
杨九思手一抖,险些砸了碗,“你说什么?!”
禅修笑得狰狞,却低声道,“谨明是我杀的,原本想嫁祸禅光,却不想县令竟是他好友,非要保他出来。不想姑娘竟然投案自首,贫僧不过稍微派人散布了些谣言,整个浔阳城都认为是师弟与姑娘偷情被谨明撞见才被杀人灭口。这下无论姑娘还是师弟,都是洗不清的,师弟若是死了,贫僧便是净业寺的住持,再也无人能够阻拦贫僧了。”
杨九思惊得退到墙角,指着禅修说不出话,禅修又笑道,“方年贫僧没能当上住持也是因为谨明,他是贫僧的亲儿子,这个秘密只有师弟和上一任住持知晓,师父已经死了,师弟马上快死了,而你虽说也知道了这个秘密,可你必死无疑。”
杨九思苦笑,“原来都是你算计好的,是我太傻,害了他。”
“贫僧知道,姑娘喜欢师弟,你们在黄泉路上做个伴也算是缘分一场了,”禅修笑笑,“师弟求贫僧,他不希望你死得很惨,便在这些东西里下了毒,你吃了很快就能上路。而且贫僧慈悲,用了最贵的毒,你不会很痛苦。”
待禅修走后,杨九思望着窗外一点点微光,端起碗,慢慢品着百合糕,她才发现,禅光做饭竟然这般好吃,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感受到。
可惜以后再也无法享受了。
杨九思只感到心口一痛,眼前变得模糊。
她摸着怀里的心经,还好,它还在。
她死了。
可她不知道,在她没吃完的一块红豆酥里夹着一张纸,上面只有两个字,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