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人不打诳语，”迦音微笑，“我不骗你。”

玉翎不再说话，显然是入神在想自己的过去，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迦音静静喂她喝粥，玉翎倒也配合不再拒绝。

“你刚才说这里是凡间？”玉翎突然开口问。

“是。”

“和尚，”玉翎双手抱在一起，“你说我在凡间待久了身上浊气重，让我戴上这几个金枷锁，现在又带我来凡间，你究竟是觉得我好骗？还是你有病？”

“来凡间是为了陪你渡劫。”

“我哥哥同样可以陪我，不需要你，让我回北冥宫。”

“你兄长尚不知你来到凡间之事，纵然他知道，也会将你交给我。”

玉翎一边试探性扯着手上的金丝圈一边道，“我最讨厌和尚，你千万别惹到我。”

迦音垂眼，“你还放不下曾经凡间发生的事情？”

玉翎头也不抬，“我承认我确实给那间破庙惹了不少麻烦，但是也没惹大事儿。都说寺庙里面和尚是菩萨心肠，我看未必。穷人别说许愿还愿了，上香都上不起。反而那些官老爷官太太们来了，一个个喜笑颜开，恨不得把人家供起来。哪里是什么供奉佛祖的地方，分明是个藏污纳垢的敛财之所！”

迦音沉吟不语，玉翎以为自己说得过分迦音不信，又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同你说过，信不信随你。我算是见识过了寺庙的黑暗，所以对和尚没什么好感，若不是哥哥同你关系好，我死也不会跟你去什么灵山。”

迦音抬头再看玉翎时眼里已经颇有些心疼，“在你兄长和天尊面前乖巧懂事，在我面前又变成了这番模样，若不是听你兄长所说，我绝不会相信火烧瑶池的人会是你。”

玉翎不以为然，“只要我有能力，欺负过我的人我会一一回敬，无论多久我都会记在心里。”

“是因为水岩寺里受的委屈太多了么？”迦音突然伸手摸着玉翎的发髻，“可你不担心，有朝一日会被人报复回来么？”

“说真的，我得知落霞和清秋娘娘被困在里面的时候，也有一丝后悔，所以我也不后悔进去救她们，”玉翎扬起头，“但是这不影响我日后收拾冷翡，她既然瞧我不起，我也不必手软！”

迦音叹气，“罢了，你还是孩子，”他收了钵盂，“你怕是没有走路的力气，是化作原型进我衣袖中来，还是……”

“你抱着我，我懒得走路。”还没等迦音说完，玉翎直接打断他。迦音无奈笑笑，抬手将玉翎变成一个只有三四岁男童的样子，这才将她抱在怀里，大步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