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只是看着对方,听着那清浅的呼吸声,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极大的满足了。
两人鼻尖相触,呼吸交错,令于景渡生出了点两人正在亲吻的错觉。
他呼吸渐渐变得凌乱,乱得几乎有些不受控。
但是很快,他心中又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愧疚感。
容灼太干净了,干净地像是一张白纸,丝毫未曾着墨。
这么干净纯粹的人,不该被他这么对待。
于景渡像是骤然惊醒了一般,掀开被子起身快步出了寝殿。
容灼对此一无所知,他翻了个身没摸到自己的人形暖炉,只能委委屈屈窝在对方体温尚未褪去的地方继续睡了。
而于景渡,则在外头吹了好久的冷风。
后半夜,他也没敢再回去睡觉。
他暗暗想着,在京城眼线太多,不好太放肆。
待离开京城,说什么也得让小纨绔知道他的心思。
不然再这么下去,他迟早要发疯……
第二天一早,黎锋便来汇报,说容庆淮已经被接回来了。
于景渡眼底带着点青黑,看起来像只憋了火却无处发泄的雄兽。
“知道了。”于景渡淡淡道。
“容大人就在殿外呢,说是要给您拜个年。”黎锋道。
于景渡沉默了半晌,看了一眼内殿的方向,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黎锋闻言便出去将人请了进来,容庆淮一见于景渡,忙朝他行了个礼说了些吉祥话。
“容大人,坐下喝杯茶吧。”于景渡朝他回了礼,态度十分客气。
容庆淮不疑有他,规规矩矩坐在了茶桌对面。
“容灼还没起呢,昨晚守岁守到半夜,累了。”于景渡状似无意道。
容庆淮从他这话里无端品出了点异样,却又无从细想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或许是那句“还没起”,又或许是那句“昨晚守岁到半夜”,总之这话一听就觉得有点怪。
“昨晚的事情黎锋朝容大人提过吧?”于景渡问。
“黎将军提过几句。”容庆淮道:“殿下当真是好谋算,这回陛下对太子应是失望透顶了。”
于景渡给他斟了茶,不疾不徐地道:“本王过几日就要动身去豫州了。”
“殿下终究还是决定了要去……”容庆淮对他这决定似乎并不意外。
他上回提醒对方躲着,是出于他的判断。
可他也知道,宴王殿下不是个会听人摆布之人。
若于景渡想做的事情,旁人劝再多都是无益。
“豫州的形势容大人想必也想得到,若本王不去,还有谁能去呢?”于景渡道:“总不好再派个草包去将事情搞得一团糟,到时候受苦的可不是你我,而是豫州的百姓。”
容庆淮闻言颇为动容,“殿下所言极是,倒是下官狭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