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灼面上虽然带着易容面具,但熟悉的人只要仔细看还是能认出来的。
“表哥。”容灼转头看向段峥,“这些日子我和我爹不在,就劳烦你多照顾我娘了。”
段峥闻言忙在他手臂上捏了捏,朝他挑了挑眉。
容灼说罢又朝金豆子叮嘱了一番,金豆子自然也是连连应是。
另一边,于景渡并未打扰容灼和家人团聚,而是吩咐了黎锋在这里守着,自己去了后院,见了一趟无云。
他进屋的时候,无云正坐在矮桌前摆着棋局。
于景渡今日难得来了兴致,主动坐到了他对面。
“六叔。”
“年轻人,还是要懂得节制。”无云抬眼瞥了他一瞬。
于景渡一怔,大概没想到能从他这位出家多年的六叔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所以表情十分复杂。
“我哪里不节制了?”于景渡狡辩道。
“你早晨起来没照镜子吗?”无云道:“昨晚一宿没睡吧?”
于景渡被他戳破心事,当即有些尴尬。
“六叔你都出家了,还管红尘的事情呢?”于景渡揶揄道。
“我出家了也还是你的六叔。”无云无奈一笑,“不过看你得偿所愿,六叔还是替你高兴的。”
于景渡苦笑道:“还差得远呢。”
“心之所至即是达成。”无云道:“我见你从前每次来都是神思不属,唯独这一次心定了,想来是彻底想通了。”
于景渡垂眸一笑,眼底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但是很快,他又开始犯起了愁……
心之所至即是达成,说得好像挺简单。
可这世间的事情岂是他说了算的?
别的不说,哪怕让容灼像从前那么待他,他只怕都要费些工夫,更别说后头的事情了……
“六叔,你说我会心想事成吗?”于景渡问道。
“若是我告诉你不会,你就会知难而退吗?”无云问他。
“不会。”
“那我的答案还重要吗?”
于景渡闻言一笑,便也没再追问。
大概是这辈子头一遭对人动这样的念头,于景渡总是容易患得患失。
一方面以他的性子,打定了主意,便不可能再有任何的退缩或妥协。
但另一方面,他又总忍不住想从旁人那里获得一点肯定,以此来安抚自己忐忑。
素来运筹帷幄的宴王殿下,在这件事情上难得表露出了一点不安。
当日,直到午后用过饭,于景渡才去找容灼。
少年倒是很有心,提前和家人告别过了,没让于景渡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