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容灼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但他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而且他记得,当初在江家的庄子里时,青石的确说过,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心口不会那么痛。

黎锋当即去搬了把椅子,放到了于景渡的榻边。

容灼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也不敢开口说话。

福安宫里的一切,都在拼命朝他昭示着于景渡的身份。

实际上,在踏进皇宫的那一刻,周围的一切都不断带给他巨大的压迫感。那是一种无法忽视的感觉,将他紧紧包裹着,令他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容小公子,我和黎锋去外头说几句话,你陪殿下待一会儿吧。”江继岩道。

他说罢便和黎锋一起去了外殿。

黎锋似乎还有些不大放心,犹豫着要不要跟着江继岩离开,却被江继岩强行拖到了外殿。

“我不能离开殿下半步。”黎锋低声道。

“你盯着他,他好意思吗?”江继岩道。

“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黎锋不解。

“你不是说他之前在我家恢复得很快吗?你知道他怎么恢复的吗?”江继岩压低了声音,凑到黎锋耳边说了句什么。

黎锋大惊,回头就要往内室里钻。

“回来!”江继岩一把拽住他,“要是容小公子都没办法,殿下此番可就真的悬了,我劝你最好别去打岔。”

黎锋与江继岩不一样,他是于景渡的亲随,所以有守护之责。

但眼下他也知道,容灼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于景渡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是一望无际的雪原,而他就像是一个被放逐了的人一般,无论如何都走不出来。

于景渡有时候会忍不住怀疑,自己可能会冻死在这个地方。

但他心口揣着的平安符,总是能在他陷入寒冷彻骨的噩梦之时,用那点微弱却持久的暖意将他强行唤醒。

最初,他偶尔会梦到容灼。

少年骑在马上,一身红衣,在雪地里策马时漂亮得不像话。

但不知为何,他无论多努力想要追上那个身影,最后都徒劳无功。

少年偶尔会停下来朝他伸出手,可每次他想要握住的时候,那匹该死的马就会载着少年走远,任他如何都唤不回来。

但这日不知为何,马上的少年弃了马来到了他身边。

于景渡静静看着他漂亮的脸,想拉住他,却又不敢妄动,生怕自己一伸手,人就会像从前那样再次跑远。

“青石……”容灼开口叫了他的名字。

于景渡张了张嘴想答应,却发觉自己发不出声音。

他着急不已,想去触碰对方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也不能动了。

这一日的梦境,他好不容易盼到容灼下了马,自己却变成了这副样子。

他除了看着少年,什么也做不了。

容灼安静地看着他,眼睛泛着红,像是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