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没有一个皇帝想听到自己身体已经不堪一击的消息,一旦太医们点破此事,非但于皇帝身体无益,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但这话从容灼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皇帝肯定不会信,却会忍不住怀疑。
他是个多疑之人,容灼今晚的话便等于在他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这样一来,接下来的日子,皇帝便会被迫关心自己的身体状况。
这虽然未必能起到作用,但好歹能让对方提高点警惕。
只要皇帝自己有了戒备,那旁人朝他动手的几率就会减少许多。
不出容灼所料。
当晚他离开之后,皇帝便一直烦躁不安。
他先是让人请了太医来诊脉,得到的结果自然还是老一套,说他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好好休养调理便可。
但将太医打发走之后,他却依旧难以心安。
当晚他辗转反侧,生平第一次想到了死这个字眼。
尽管他并不相信容灼的胡言乱语,但他还是忍不住想了想自己的身后事。
然后他骤然想起了于景渡离京前自己的担忧。
当时他不止一次想过,若是于景渡在边关战死了,那本朝失了储君,只怕于国本有损。那会儿季修年劝他,说他尚且年轻,正值壮年,所以不必担心这个问题。
但是今晚,皇帝忽然觉得有些问题他或许也该提前担心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