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灼趴在浴桶边缘看向他,“他后来是怎么离开边军的?”
“他能力有限,又想爬得更高,最后爬不上去就觉得自己怀才不遇。”于景渡道:“他是主动离开边军的,如今想来,或许是找好了这条后路才走的吧。”
“太子找了他统帅私兵营,看起来不是明智之举啊。”容灼道。
“我朝有点能力的统帅,没人会冒着诛九族的风险来干这种掉脑袋的差事。”于景渡道:“这私兵营里的士兵或许有被蛊惑而来的,不知道他们背后的人是谁,甚至还以为自己拿的是朝廷俸禄。但这些将官,却都明明白白知道私兵营乃是大逆不道之事。”
换句话说,郭振邦这些人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郭振邦不会做主帅,却硬要勉强,结果就是外表看起来铁板一块的私兵营,实际上很容易从中击破。”于景渡道:“只要将支撑着他们平衡的点敲碎,私兵营很快就会沦为一盘散沙。”
于景渡在来豫州之前,便已经将私兵营的症结所在掌握得清清楚楚。
当然,事情之所以能这么顺利,也得益于太子那个完全不懂行伍的人,却硬要给自己养一支私兵,到头来也就是个外行看热闹。
“那接下来怎么办?”容灼问他,“等着他们内斗吗?”
“还不够。”于景渡道:“让他们歇两日,再送一份大礼给他们。”
于景渡说这话时语气很平淡,丝毫没有志得意满的神态,仿佛他在说的不过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而他这副样子,在容灼看来反倒透着一股胸有成竹的自信之感。
容灼趴在木桶的边缘,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不自知的欣赏。
于景渡转头与他视线相交,少年忙慌乱地移开了视线,竟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多时,于景渡便沐浴完了。
容灼听到他从浴桶里出来,也不敢朝旁边看,只缩着脖子偷听一旁的动静。
半晌,他估摸着于景渡应该开始穿衣服了,便忍不住偏头偷偷看了一眼,谁知这一眼又被对方逮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