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觉反问道:“那你轻功不错,怎么也上不去吗?”
嬴莹摇头叹道:“太高了,这里离井口足有十丈,我至多到七丈之境便不行了,而且井口被铁壁封锁,就算轻功了得,到了顶端也不能凭空使出内力将铁壁震开。”
韩觉叫苦道:“那这么说来,我们就要在这井底呆一辈子了?”
嬴莹道:“你想得倒还真美,不吃不喝,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韩觉顿然绝望,叹道:“那我们就一起死吧!”
嬴莹道:“那自然是你先死。”
韩觉却道:“那还是你先死比较好。”
嬴莹道:“为何?”
韩觉道:“我是怕我死了,没人陪你说话,你一个人寂寥而死也不太好。”
嬴莹苦笑道:“都是要死的人,何必还要耍嘴皮子?”
韩觉道:“不过在死之前,我倒还想搞清楚一件事,这些人都是什么来路?若死得都不明白,那才叫可惜。”
嬴莹道:“你想知道吗?”
韩觉问道:“你知道?”
嬴莹道:“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被称作‘圣主’。”
韩觉急问道:“那人是谁?”
嬴莹道:“那便是南海神通教教主楚天樊,何况此地南州岛本就离神通教不远。”
韩觉道:“要是屠禾舟这老奸贼是神通教的人,那么云公子是不是也是神通教徒?”
嬴莹道:“你倒也不笨,还记得当日在云庄见到的那副画吗?”
韩觉道:“《千峰千寻》?”
嬴莹道:“没错,云皓然家中藏有此画已是令我生疑,当年诸派齐攻我千峰崖,神通教就是主力,拥有《千峰千寻》的画册也不足为其,云皓然一家若是神通教徒,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韩觉道:“那么云公子费劲心思将你抓来此地,都是神通教安排的?公然向与你们千峰崖发出挑衅吗?”
嬴莹想了片刻,说道:“我师父暗中与神通教的人有些联络,神通教这回必是以我做要挟,强迫我师父合力对付崖主。”
韩觉叹道:“你们这些江湖中人明争暗斗,却要搭上我这条无辜者的性命。”
嬴莹问道:“怎么?你怕死吗?”
韩觉道:“死却不怕,只是临死前都见不到屏儿,心里有些不甘。”
嬴莹道:“世人都怕死,正是因为这世上有些人和事放心不下罢了。”
韩觉问道:“莫非你不怕死?”
嬴莹道:“人生在世,犹如浮萍,生无所恋,死无所惧。”
韩觉听了甚感有理,心中道:“生父去得早,我虽是嫡子,却在继母声色下宛如庶出,而她那亲生书呆子却是不管不顾每每想到这里,我心里就有怨气。”心思及此,不由得叹了一声,又心想:“她虽有百般不是,却在平日之穿戴吃喝,倒也没多亏待,也可算是如同己出了。而这妖女自出生便已没了父亲,父亲是何样貌也不知晓,母亲虽存活于世,却一眼未曾得见,自一出世便还要背负‘妖女’恶名,江湖上什么样的人都要害她,都要找她麻烦,就连临死都不能再好好瞧上世界一眼。同是可怜之人,相比而言,她却比我可怜多了。”忽起一股倔强之意,道:“不用担心,我们一定能想到办法逃出去!”
嬴莹冷冷道:“但愿你能想找。”
韩觉蹲地沉思,“既然此井光滑无比,又无可攀的凸石,何不凿出一坑来,由坑垫脚,爬上井口?”边想着边站起身,摸着铁壁心道:“但这深井周边好像都是由铁板镶嵌而成,想要凿出口子便是千难万难,想来就是为关押囚犯所筑”想至此处,忽然摸到一个细的缺口,再一摸忽然就感到有些异样,心中奇道:“这好像是一个刻上去的‘字’,‘神’?是一个‘神’字。”顺手又往边上逐一摸去,边念道:“‘通’、‘教’、‘众’,‘卑’?什么‘无’、‘耻’,‘以’、‘多’、‘敌’、‘少’,‘胜’”惊呼道:“神通教主,卑鄙无耻,以多敌少,胜之不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