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莹微微笑道:“孤城派这十年来每年都要派五名高徒找邻居百雁门比试武艺,却是逢战必输,然而屡战屡输,屡输屡战,十年来竟然没有像样赢过一场,闹得后来白雁门也不好意思再迎战,这也得算上是武林笑谈了,你师父柳万青一怒之下竟找齐江湖上所有笑过的人,公开发出挑战令,后来亦是每战必输,殊不知这江湖上敢笑之人自然有本事才会笑,那没本事的只会在背后偷偷地笑,你又如何找得全?柳万青自不量力,不输才怪。幸好你师父打不过会跑,这能让他苟活至今。”
这一番话下来,洛阳就像是被打肿了脸红一块紫一块,咬牙切齿,恨不得要将赢莹吞进腹中。在场诸人自然都听过这一传闻,现今由赢莹口里出来,又免不得大笑一番。众人心里皆知,孤城派也非赢莹口里说得那般不入流,除了那一件事,“孤城派”三个字在江湖上倒还有些名望。甚至追溯至二十年前,孤城派亦能在武林中挤入前十的大门派,只是此派由柳万青掌教以来才办过些许荒唐事,以致江湖人士才对孤城派的印象一落千丈。
孙德才瞧着洛阳面色,心中大为畅快,就像是赢莹替他出了气一般,竟而忘了之前的怒气,击掌大叫:“精彩,精彩!痛快,痛快!”
洛阳气极而怒,却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对一个瞎女发作,一掌将韩觉身前的桌子击得粉碎,朝两名师弟喝道:“别打了!”
两名紫冠少年听得众人嘲笑,原本逾战逾勇,忽听洛阳喝停,亦不敢再打,休招向赢莹二人围将过来。
韩觉一见之下,心觉不妙,忙道:“各位大侠,我表姐心直口快,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哪知赢莹却道:“表弟,表姐我说得恰如其分,何罪之有?‘中州五狗’你们说是不是?”
韩觉心中暗自叫苦:“你啊,快别再说话了,这叫我二人如何脱身?”
李道北欲要哭出来,说道:“哎呀!是犬,不是狗!”
赢莹笑道:“好的,犬子!”
孙德才也是火冒三尺,怒道:“你他妈的,到底是谁?”
那孤城派三弟子望着赢莹心中暗忖:“她到底谁?为何这么熟悉,又像是在哪里见过?”突然想到什么,忙在宽袍内袋掏了掏,取出一张锦帕。
洛阳见他神色有异,忙近身一把将锦帕夺了过来,问道:“这是什么?一个大男人身上怎么藏块女人的东西?”打开一看,锦帕四边皆镀有金粉,上方绣星犹如浩瀚夜空,下边镌海正似无垠碧海,左右两边分别印着一行字幕,非篆非草,歪歪扭扭亦不知写的是什么。锦帕正中则是一副美人画像,画中之人风鬟雾鬓,袅娜娉婷,依稀尚可辨娇颜容貌,落款乃是“福连城雅属”五字篆体。抬头道:“三师弟,你这锦帕哪里来的?”
三师弟迟疑了半天,才说道:“这要从一年前说起,当日师父将《青蓝宝鉴》赠与我,书中便夹着这块锦帕。”
洛阳与那二师弟听到《青蓝宝鉴》时,异口同呼:“什么!师父已将镇派之宝传授与你?”
那二师弟幽幽摇头叹道:“余平生!你好大的福气啊!”
洛阳道:“也罢,且先不谈这个,那这福连城是谁?”
赢莹听到“福连城”三个字时,心中顿时“咯噔”了下。
洛阳察言甚微,一见赢莹如此表现,立时起疑,问道:“你叫福连城?”
赢莹却是闭口未答。
“唉!这个福连城自然是这幅画的主人了。”金面佛摇扇近前,凑近锦帕细看,顿然奇道:“哎?仔细看这画中女子与这瞎妮子颇有些相似。”
一言既出,中州五行除了那书呆子不动声色外,其余几个一股脑儿涌过来要看这画像上的女子到底是何模样。众人瞧一眼画像之人,便要向赢莹望一眼,心中皆泛起疑惑:“这画像美人是谁?署名福连城的又是谁?这画像中的美人又与眼前的盲女有何关联?锦帕为何曾夹杂在《青蓝宝鉴》当中?”
然而众人最关心的却是:“眼前的盲女到底是何来历,她对于中州五行与孤城派为何这般了解。”
赢莹本人虽看不清诸人神色,但也依稀能够感觉到周围正有些异样眼光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