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觉心道:“这妖女说得出做得到,到时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那可是大大的罪过了。”
说道:“也罢,我扶你进去便是。”
韩觉二人悄然靠近左侧门,好在门尚未紧闭,二人得以进去。忽听得观内大院中人声嘈杂,呜呜咽咽之声久久未歇,显是昨晚观中莫名出了几条人命,正做法事。韩觉搀着嬴莹避开人流,疾步往后院来,寻了一处空房。韩觉心翼翼将门反锁,恐有观中道者无意进来,那是大大不妙。
嬴莹席地而坐,说道:“你去门口守着,倘若有人靠近,千万别出声,切记!”
韩觉道:“你放心,观里众道姑正忙着做法事,何况这么晚了谁还会来这里?”
嬴莹道:“道姑不来,难道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韩觉奇道:“那还会有谁?”
嬴莹道:“你不必多问,守着便是!还有,望着门外,不得回头!”
韩觉更为不解,问道:“干嘛不能回头?”
嬴莹道:“你再多问一句,我就杀了你!”
韩觉心道:“一句一个杀了你,我死在你手上已经不下几十次了!你教我不回头,待会我偏就回头,反正你眼睛也看不见。”
冷月蟾光,夜风凛凛。韩觉心中戚戚,听得院中众道哀鸣一片,更觉凄然,独自望着窗外,心头徒然不是滋味,忍不住便往身后看了一眼,顿时面若火烧,心似石捶,冷汗如珠。哪料嬴莹一丝不挂端坐在那,窗外月光照映,玉体更显碧洁无瑕。韩觉哪敢再看,紧忙回身,心神久久未宁。
亦不知过了多久,鸡鸣报晓,东方渐白。韩觉再一次回过头来时,发现嬴莹已然青衣素衫,穿戴齐整,不自觉回想刚才一幕,宛如做一场梦一般。
只见嬴莹幽幽起身,冷冷道:“你果真一夜未回头?”
韩觉逾听她说得淡然,心中愈加忐忑,嚅嚅道:“没没”
嬴莹笑道:“反正本姑娘现在是双目失明,你说真假我也不知道了。”
韩觉心头咯噔了一下,忙道:“没有,绝对没有的事!”
嬴莹莞尔道:“果然是不会说谎的好孩子。”韩觉道:“你现在伤恢复得怎么样?”
嬴莹道:“也差不多了。”
韩觉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我可不想在这呆一辈子。”
嬴莹道:“再多呆几日又何妨?”
韩觉急道:“你不是说伤好得差不多了吗?”
嬴莹道:“宗神峰还在附近,我不便现身。”
韩觉不解道:“那不是更好,免得我们去找他?”
嬴莹道:“那又如何?失明前倒还罢了,如今我斗他不过,怎么救你的丫头?”
韩觉急道:“那该如何是好?”
嬴莹心中沉思,“宗神峰这人不讲信义,只怕也是他师父北峰使暗中教唆的。那混账虽能被我骗过一时,但他毕竟不
傻,终究还会被他发觉,何况他身边那丫头机灵得紧,只要到时她哑穴一解,指不定就会在宗神峰面前挑唆,暂且先躲着他些。如今要找到林天照,取回浮生卷还得靠我自己,只不过这一路明挡暗随的杂碎也是不少。若在之前倒也能轻松应付,可此刻我双目瞧不见,也甚是麻烦这子憨痴,就让他来帮本姑娘指路不如也现成教他些粗浅功夫,遇上宗神峰虽不求他能帮的上忙,但姑且还能应付那些不知死活的杂毛。”遂说道:“何必急于一时?求人不如求己,你就没想过凭自己的能力去搭救吗?”
韩觉叹了口气,道:“那姓宗的恶贼连你都斗不过他,我又如何是他对手?”心中黯然想道:“我本以为那陈师傅是不出山的世外高人,千方百计要筹齐银两去拜他为师,却没想到他三拳两脚就被你们俩个打翻了,正是那句俗话说:‘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唉,这世上又究竟有多少层山多少重天,是我远不知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