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华笑了这个笑容却有一丝阴谋得逞的味道，但在说到还天下清明时，他的神情变得肃穆，整个人的气势猛然拔高让人不敢直视。

洛城当下也是心中巨震，还天下一片清明吗？似乎也挺不错的，只是会有多少阻隔？

沙弥在一旁愣愣的看着法华突然觉得眼前的法华师叔与自己的师傅何其相似，明明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僧人，却痴心妄想与天下万恶为敌。

“禅通，你先走吧，明日上午我自会去拜会法缘师兄。”

法华收了周身气势，转身打发了沙弥，后者行了一礼便离开了柴房。此时这柴房里只有洛城和法华两人，洛城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法华突然要收自己为徒，待到周围人声渐静，忍不住问到。

“和尚，你知道我是北荒人的后裔又是山贼怎么也算不上好人，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收我做徒弟？”

“你初来时说的那些话，禅通都和我说过了，看的出你有慧根。”

洛城见他似乎不愿意回答自己，便转开话题继续问到。

“不对啊，那个方丈也说我和佛有缘，可那时我第一次见他啊？这又怎么说？”

法华的脸色有些发虚，似乎遇到了什么让他极其丢脸的事一样。过了一会儿，法华才数着念珠说到。

“在大师兄眼中，世人皆与我佛有缘，这话，他见人就会说一遍，你别想太多。”

洛城的眼角狠狠的抽动了起来，他突然觉得其实这些和尚其实都一样，不管是方丈还是得道高僧。只要他们开始宣扬佛法，就已经入了世，此后无论他们是宝相庄严也好，放浪形骸也罢，都只能是这俗世里的一道景。这真的很矛盾，他们的修行要求他们远离俗世，可他们自己的梦想却又将他们逼进了俗世。

洛城越想越深，突然冒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倘若大乘佛法就是教人如何断却七情六欲，了却凡间俗事。那么无论是法严要渡空地狱，还是法华要还世间清明也好，都已经坠入了外道。那这世间一定会有不少声音去指责他们，难怪他们这些不凡的僧人，会在这西陲上的偏远之地安居。因为在其他地方的信徒看来，这就是一群不务正业，歪曲佛法的邪教徒，就算不会斗个你死我活，至少也会找点麻烦不让他好过。

想通了这一点，他突然很犹豫要不要拜法华为师了，他可不愿意被中域的那些得道高僧指着鼻子训斥。而一旁的法华早已入定，却没有看见洛城脸上的纠结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