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西贤关四周转悠了一天,所到之处苦不堪言,他们将自己携带的很少的粮食分给了村里的老者和孩子,还将自己的水也给他们。
“原来这个周奕果然是人面兽心,做出这样丧心病狂之事。”夏七月恨恨地说。
“现在我们最好找到他们贪污的证据,拿到他们的账本,然后回凤阳城禀报皇上。”陆墨羽神色凝重地看着西贤关的方向。
当夜,他们住在一家灾民家里,这家一家五口,有一个年纪大又眼瞎的婆婆,夫妻二人年纪不大却显得十分苍老,两鬓斑白,眼窝深陷,衣不蔽体。
还有一儿一女,他们个头不高,胳膊腿都细细的、黑黑的,女孩子已经十一二岁了,却并无任何发育的迹象,男孩头大脖子细,怯生生地跟在姐姐身后。
晚上吃“饭”时,夏七月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食物都已经散尽,没有多余的食物给他们,只好眼睁睁看着他们拿出不知道从哪里摘来的野草充饥。
“娘,我要吃粥。”小男孩看着父亲拿回来的一小袋米,砸吧着嘴说。
“虎子听话,这些米不能吃,娘给你拿果子。”女人从灶台里拿出不知藏了多久的野果,看似已经有些坏了,“就这一个果子了,虎子和姐姐一人一半。”
“我不饿,都给虎子吃。”小女孩抿了抿嘴唇,低着头说。
“虎子也不饿,姐姐先吃,娘也吃。”虎子乖巧地将果子送到母亲的嘴边。
女人站起身,转过头偷偷抹着泪,丈夫看着这一幕,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夏七月突然觉得自己心里堵得慌,她背过身去,看着院子外面荒凉的土地,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在眼眶打转。
“王爷,你没事吧?”陆墨羽跟在她身后问。
“没事。”夏七月仰起头,眨了眨眼,将泪水眨了回去。
两个人在院里站了一会儿,然后一起回了屋子,他们一家子正围坐在唯一的桌子旁,吃着桌上的一堆野菜。
三个大人吃的倒是自然,只是两个孩子却食不下咽,口中的野菜味道很是苦涩,他们却不得不吃。
“这野菜,能吃吗?”夏七月犹豫地问。
“公子不是本地人吧?”男人叹了口气,眉头紧锁,“这里能吃的早就已经被摘光了,但凡能吃,都有人争破了头去摘,有些人不懂,摘回去的野果有毒,一家子就都没了……就这些野菜,也是我们攒了很多日子。”
“我刚刚看到,你们在城里带回来了粮食,为何不吃?”夏七月皱眉问。
“哪敢吃啊?”女人苦笑,“若是少了一粒,我们一家人可都活不成了。”
夏七月心里有一股怒火噌噌燃烧,她冲动地想要将那米袋解开让他们好好吃一顿饭,可理智告诉她不能,一时之气无法解决根本,她要从根上挖出贪污之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