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动。”
爱因斯坦单脚站立着,另一只爪子搭在苏拉的手背上,在她碰到小魔晶之前阻止了她的动作。
见它这样严肃而郑重,原本坐在另一边的恺撒也站了起来,默默地走过来,甚至在这短短的一段距离里,它浑身都绷紧了,连尾巴也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竖了起来,整个身体微微弓起,似有似无地从侧面插入,挡在了苏拉面前。
恺撒也盯着地上的那几粒小魔晶。
难道是什么它没有看出来的危险物品?
刚才苏拉还把它们放在掌心上了,会有影响吗?
到底是什么呢?
它又把目光转向了爱因斯坦。
碰巧后者也正抬起头来,跟它四目相对,然而很快又把视线挪开了,落在苏拉的脸上,“这是由不同魔法元素凝结而成的小魔晶。”它说着,深吸了一口气,语速缓慢而郑重,即将出口的话像是重逾千金,每一个字都必须经过反复的斟酌。
“对。”苏拉点点头,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爱因斯坦也跟着点头,语气里充满沉吟,“你觉不觉得……”
什么?
“……它五颜六色又流光溢彩,和我的趾甲特别相配?”
“???”
她看上去并没有认出自己来,此刻还是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由于长时间的奔跑,脸上泛着明显的红晕,即使身上穿着颇为宽大的斗篷,还是可以看得出胸口在剧烈地起伏着。
海因里希抿了抿嘴唇,灰色的眸子低垂下来。
而另一边,苏拉确实累坏了,心脏狂跳不止,几乎下一秒就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她咬牙忍着,才没有立刻就坐到地上,身上的每一寸血肉都在向大脑传达着逃命之后的酸痛感,但是尽管如此,这些也都抵消不了她看见海因里希时的惊讶。
这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她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见过除自己以外的人了!
最初在法师塔里,她刚刚穿过来,还什么都摸不清的时候,一边偷偷感谢着还有一个能够遮风避雨的容身之所,一边也抽抽搭搭地抱怨着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被迫穿越就算了,睁开眼睛就是丛林求生的单机模式,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真的太惨了;后来召唤出了恺撒和爱因斯坦,她发现召唤师和召唤兽之间可以毫无障碍地进行交流,为此开心得不得了,天天都叽叽喳喳,跟它们说话,好像这样就能从热闹的声音里获得更多一些的力量。
恺撒:这里是防盗章,我来陪你稍坐一会儿,一起等待时间过去。这就是价值6888金币的“旋转之翼”,矮人锻造师出品,内含五个立方米的储存空间。
苏拉看了一会儿,确定这个挂坠和淘宝上的图片差不多,没有发生卖家秀和买家秀差异巨大的那种悲剧,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在包裹里又找了找,翻出来另一个小袋子,里面是一把非常细小的晶体颗粒,五颜六色的,看上去什么元素属性都有。
“这些也是魔晶吗?”她倒出一点在手心里,凑到恺撒面前问。
恺撒摇了摇头,“这些是空气中的魔法元素在某些极端的自然条件下自发凝结而形成的晶体,因为体积太小了,又有很多杂质,所以没有什么特殊的用处,只有你们人类工匠偶尔会拿它做衣服首饰上的装点。”
“那我们也暂时用不到,”苏拉点头,把手里的这些颗粒又倒回了袋子里,然后继续在包裹里翻找着,“唔,在这里,——‘旋转之翼’的使用说明书。”
这真的是一份非常言简意赅的说明书,全文一共就只有寥寥的几行字:1、佩戴此空间道具;2、用您的精神力连结它;3、用您的精神力将物品放入或从空间内取出。注:本产品无法存放任何生命体。
苏拉咳了一声,有些心虚,她不确定自己这个来自地球的冒牌货到底能不能使用精神力进行这样的操作,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好强装镇定地把“旋转之翼”戴在了脖子上,然后在恺撒的注视里闭上眼睛,安慰自己既然都能够成功地进行两次召唤,证明自己和这个世界完全适应良好,应该不会在这里出现什么问题才对。
她回想着自己以前看过的那些小说,然后尽量集中注意力,在脑海里勾勒着“旋转之翼”的形状,想象它的内部空间应该是什么样子,——之后她就真的“看”到了,是一片四面墙壁都灰扑扑,如同监狱一般的封闭而压抑的空间。
里面什么都没有。
而她自己仿佛是站在上帝的视角,漂浮于这个空间之上,向下俯视着。她心念动了动,想着把外面一个打包好的包裹放进来,下一秒,这个装着零碎东西的包裹就出现在了空间里。苏拉又试了试,发现这片空间完全由她支配,她可以把包裹放在任何地方,等到想要取用的时候就方便多了。
苏拉花了一些时间,把行李挨个儿都收入空间,只留下了一些食物和那把匕首,等她从空间里退出来,睁开眼睛,发现原本还堆在面前显得凌乱不堪的东西果然都已经消失了。
“真是伟大的发明。”她真心实意地赞叹着,觉得自己那6888个金币花得一点都不亏,又把挂坠从脖子上捞起来细细打量,怎么看都觉得特别满意。
恺撒还没有见过她这种样子,明明只是一个最普通的空间道具而已,却好像拥有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全世界独她一份似的,开心地连嘴角都压不住,浑身几乎都要冒出泡泡来。
——人类女性还真的有一点可爱。
就是大部分的时候也真的很麻烦。
恺撒摇了摇头,从旁边捞过一个袋子拿到苏拉面前,“这个还没有放进去。”
“嗯?”
苏拉愣了一下,伸手去接,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正随着它的主人一起,正飞快地逼近过来。
“让让,让让!我要降落啦!”
话音未落,爱因斯坦就一个猛子扎进了苏拉和恺撒之间,而且在落地的同时,以一支鸟腿为定点轴心,两支翅膀的一支完全打开,另一支半收敛着,像是古典舞里最常见又经典的那样,以翅膀作为水袖,整只鸟还在原地飘逸地转了一圈,然后站定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