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
苏拉倒是偷偷地笑了,一边在内心里狠狠回味着,一边手指还不自觉地在手心里揉捻,回味颇深的样子,一转头,却看到恺撒正站在沙发上,扭着头看她。
苏拉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臭不要脸的负心汉,跟小老婆调情的时候被大老婆抓个正着,又尴尬又心虚,连忙走过去倒在沙发上示意自己很乖,冲它眨眨眼睛,“恺撒,晚安。”
恺撒垂下眼睛,迈着爪子走到自己总是躺着的位置,静静地趴下了,一时间空气里只有壁炉火焰燃烧发出的哔啵声。
一个火星跳了出来,在半空里打了个旋儿,很快熄灭了。
然后是另一个。
一直到苏拉躺在那里,困意重新上涌,侵占了她的头脑,半睡半醒之间,才感到自己颈侧似乎有一团软软热热的皮毛靠了过来。
“晚安。”
恺撒真的没用办法形容,它,堂堂圣光白虎,迷雾森林的一方霸主,陆地上的王者,被一个人类啵唧了一下自己的肉垫,内心是什么感受。
百感交集,虎不能言。
苏拉也不嫌弃它的爪子刚刚在一地的尘埃里踩来踩去,亲了一口以后还觉得软绵绵又很有弹性,口感不错,甚至还想再亲一口,只是这时恺撒已经机警地把爪子收回去了。
苏拉有些遗憾,只好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一定有机会的,一边从地上坐了起来。
从肉垫的诱惑里清醒过来以后,她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赶紧扭过头,又仔仔细细地把恺撒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姜黄色的皮毛,黑色的条纹,圆脑袋,半圆耳朵,隐隐约约有个字形的“王”。
恺撒在她的目光里忍住了后退的冲动,不知不觉把四爪都并拢了,“干嘛?”
“你,圣光……白虎?”苏拉狐疑道,又盯着它姜黄色的皮毛看,还一脸想上手翻一翻的表情,看看姜黄色的底下是不是还藏着一层白色的毛。
“我还小!”恺撒又急又气,这个人类真是一点常识也没有,竟然还怀疑它的血统!难道它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吗!它们圣光白虎一族从来都是这样的!
原来,圣光白虎生来就是高阶魔兽,成年白虎的实力能达到八级甚至更高,和人类里的大魔导师水平相当,然而它们的领地意识很强,容不下其他同类长久地在近旁,哪怕是自己的幼崽也一样。因此,当圣光白虎的幼崽出生后,能够自己独立捕到第一只猎物的时候,就会被父母赶走,让它去寻找自己的领地。然而圣光白虎幼崽的生长期很长,在它们漫长的幼年时期,武力值不高,很容易被猎人所捕获,拿到交易市场卖给那些挥金如土的王公贵族们,成为战宠或者仅仅只是宠物,更有甚者被挖出了晶核,抽出了虎骨,皮毛也变成某位夫人衣服上的点缀,——也许是出于基因里携带的某种自我保护机制,因此圣光白虎在幼年时期,外表跟普通老虎差不多,等到成年,一身皮毛就会变得雪白,甚至会发出淡淡的柔和白光,所以才会被称为“圣光白虎”。
恺撒:这里是防盗章,我来陪你稍坐一会儿,一起等待时间过去。
“当然是根据丛林法则起的名字呀!——在战斗中获胜的一方,有权利把失败者的名字夺走,怎么,你旁边那只‘小’老虎没告诉过你吗?”它得意极了,整只鸟都朝外散发着欢乐的气息,翅膀都随之扑腾起来,还故作沉稳,“哦,也是,可能是它太‘小’了,还没有这样的经历吧,哈哈哈哈——”
“——嘁。”恺撒冷漠。
苏拉倒是一惊,皱着眉头,努力回想着鸟刚刚像是报菜名一样说出的那一长串名字,还掰着手指细算,伊拉贝莎、葛蕾多、芭芭拉……就算后面那个冯·修斯是一个人的名字好了,那这只鸟竟然也打败过七个人?
……有点不敢相信。
“哇,那你真厉害。”苏拉真心实意地赞叹,觉得这只鸟虽然性格有点不太靠谱,但至少实力还不错,而刚才之所以会输给恺撒,也是因为场地的限制性,——这里的树太茂密了,那些犹如浓雾一般的巨大树冠限制了它的许多活动空间,再加上恺撒会吐很厉害的火球,它躲闪不及,才棋差一招输掉了。总之还蛮符合她召唤时候对战斗力的期许。
“不过,你打败的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呀?”苏拉道。
“那当然,”鸟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反而更骄傲了,似乎连挺胸的弧度都比上一秒更明显了一些,“我轮流跟她们比美,她们都输了,——论美貌,任何人,还有魔兽,这凡尔纳大陆上的所有生命,都只能是我幽冥雪枭的手下败将!”
“……”
“……”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所以你就把她们的名字夺走了吗?”苏拉干笑,想到这只鸟挺着胸脯,扬着脑袋,翅膀明明在身后收拢着,却还是能够通过那流畅而紧绷的线条看出一股令人愉悦的张力,——就像现在这样,然后挨个走到那些女孩子面前,强大的自信就从它的每一片羽毛末端散发出来,迅速感染了周围的磁场。
自信的人最美!
自信的鸟比人还美!
所以鸟获胜!
苏拉在这一瞬间竟然有点哭笑不得,又看鸟兴致高涨,实在不忍心泼它冷水,只好转而问了另一个比较实际的问题,“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大概不是第一次被这么问了,鸟显然已经有了成熟的腹稿,翅膀挥了挥道,“一般天气好的时候,我叫伊莎贝拉,但是如果太阳太大,我就叫丽芙,下雨天我喜欢玛格丽塔这个名字,听上去有种忧郁的气息,如果是晚上,猎户座的光芒闪着迷人的紫色,你就叫我安娜贝尔,这是黑暗纪元里最后一任精灵女王的名字——”
“但是现在这些都不属于你了。”恺撒生硬地道,张开嘴巴露出一排锋利的牙齿,对着鸟展露出了自从它们相见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你输了,这些名字都被我夺走,不再属于你了。所以——”它又转向俨然已经陷入无语状态的苏拉,非常善解人意地道,“你可以给它重新取一个名字,取一个你喜欢的,像对我这样。”
鸟:“………………”
苏拉想了想,表情几经变化最后终于尘埃落定,显然是做了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爱因斯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