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宏远见状,颇有些不忍,然转念一想,两人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只怕毫无交集,自己身负师门重托,即便再踏足“红绿楼”,也不会专程前来与洛尘一聚,何必无端留情,徒惹尘埃?
想通之后,他便不再多言,自行开了门离开这马厩边的小屋。
此刻时辰尚早,煦日初升,夜夜笙歌的“红绿楼”内犹是一片安静,解宏远从昨夜那醉生梦死的情形猜想,自己那两个师兄弟现在怕是正怀抱温香软玉,眷恋难舍。
谷里禁戒甚多,管教极严,若非有他“身先士卒”,那两人是决计不敢应了江南“天虎镖局”的邀请,跑来这烟花风月地的,思及此处,解宏远浮出一丝嘲弄的淡笑:回到谷中,两位师兄弟定是把“罪魁祸首”的头衔往他头上栽,他虽有正当辩说的理由,也并不畏惧,只是色不迷人人自迷,这点庸脂俗粉便把持不住,失态忘形,把师尊所托抛诸脑后,也难怪他两入谷多年却未有什么成绩。
他莫名又感到一阵焦躁,也不欲唤起两位同门,大步来到空无一人的正堂,就要离开,刚至门边,就听后面一声急切切的呼唤:“解少侠还请留步!”
解宏远回头,只见一蓝衣汉子满脸堆笑地向他走来,口中边道:“时辰尚早,解少侠这是往哪里去?两位‘逍遥谷’的兄弟还未起身,一会等他们出来,我家总镖头吩咐,请诸位兄弟到镖局一叙。”
“什么时候?”解宏远不答反问,神情淡然。
那蓝衣汉子一怔,继而领悟过来,笑道:“以足下同门的情形看,只怕要近午时了。”
解宏远在心底冷哼,面上不动声色,颔首:“既然如此,在下于午时正准时到‘天虎镖局’拜会范总镖头。”
“解少侠是有事要办?”
“许镖师,”解宏远露出了微笑,“在下只是打算在这城中随意走走,无甚目的,不知许镖师再三追问却是为何?还是‘天虎镖局’的待客之道,便是不容在下自由闲逛?”
蓝衣汉子忙屈身拱手道:“解少侠言重!范总镖头仅是忧心未能极尽地主之谊,故而才令在下等随时恭候在侧,以便为少侠及各位江湖朋友效犬马之劳。”
“那请许镖师代晚辈向范总镖头转达谢意,解某游走江湖,不惯人鞍前马后,告辞。”解宏远并不买账,轻飘飘甩下一句,不再理会蓝衣汉子,大步出了“红绿楼”。
一路疾行,解宏远专往人多处扎,东拐西绕,转悠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他确信身后再无人跟踪,这才慢下脚步,微沉着脸色,信步而行。
此番与两位师兄弟前来临安府“天虎镖局”助力,一则是掌门师伯有令,二来,也是他本人极力毛遂自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