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男人摇头。
“那是生病落下的?”解宏远又问。
迟疑了一下,丑男人点了点头。
解宏远侧躺下来,笑道:“你不用怕我,我做事虽然荒唐,但其实不喜欢硬来的。我也犯不着硬来,告诉你丑鬼,我出身武林中声名显赫的名门正派,家世很好,我还是我师傅的关门弟子。在同辈之中,我是最被看好的,从小到大,我得到的赞誉车载斗量,所有人都说我天生就是习武的,都盼着我他日能成大器,光耀师门。”
他顿了一顿,继续吹侃:“我十三岁时第一次随大师兄出谷游历,便莫名得了个‘玉面小郎君’的名号,倒不是靠武功,纯粹是这张脸生得好——也多谢这脸,害得我差点就被一个嗜好少年男女的淫d魔掳去,幸得我那大师兄舍命相救,才幸免于难。”
说到此处,解宏远再次停住,翻身坐起,越过丑男人下了床,弯腰捡起滚落在地的那粒金珠子,三两步跨到门前,打开门往外一探,那被他丢出去的希泉果然就蹲坐在门边,见他出来,又是吓得跳起。
解宏远忍不住“哈”了一声:“你怎么跟只兔子一样,胆子那么小!”
他拉过希泉的手,把金珠子往他掌里塞,对希泉道:“你拿着这珠子,去给小爷换两坛酒来——提不动的话就抱,抱也抱不动,那就换一坛,反正剩下的统统归你,听明白了不?”
希泉茫然而慌张地点头,解宏远推了推他,边嘱咐着“快去快回”,边重新把门关上。
屋内那洛哥已经趁此机会把解宏远整成破烂的衣服重新穿上,也从床上下了来,端坐在窗边的桌前,他两眼本定在解宏远身上,见他回眸,便即刻垂下了目光,不与解宏远对视。
解宏远把那木桌往正中拉了一拉,也在另一张凳子上坐下,两腿舒服地伸展着,扬起笑声:“哈哈,跟你聊天也挺好的,你不能说话,我也不想听别人劝我的那些陈词滥调。这些话,老憋在我心里,我都快被压死了!嗯,我刚才说到哪了?哦,大师兄……”
他停了下来,手肘撑在桌上,支颐追忆,此时他脸上再不染初闯入屋中时的邪气与恶意,一灯如豆,微弱的火光下,他眼神专注,如星光两点,因着些许的酒意,两腮微红,更衬得那肌肤白`皙似雪,散发着摄人心魄的灵气。
当年的“玉面小郎君”已长成青年,无论颦笑,纵然嗔怒,亦可动人。
解宏远又一眨眼,留意到洛哥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禁哼笑:“丑鬼,你说小爷好不好看?”
洛哥移开视线,迟了片刻,方点了点头。
“生得好看多好啊,”解宏远大笑,“你把自己的脸毁了,后悔不?”
得到的摇头非常坚定,洛哥直视着解宏远,再一次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