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馆儿见解宏远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看,战战兢兢地上前,开声问道:“这位爷可是迷了路?不知您是哪一房哥哥姐姐的娇客,小奴这就送您回去。”
这声音仍是少年的清脆婉转,犹如黄莺初啼,煞是动听,解宏远未尝过龙阳滋味,倒不由多看了这小馆儿两眼,直把小馆儿看得脸红过耳,低头嗫嚅:“爷……”
解宏远嘿嘿一笑,借着酒劲,伸手便往小馆儿脸上一抹,漫声道:“小爷哪也不去,今晚就做你这房的娇客,成不成?小乖乖,抬头给小爷瞅瞅,说,你叫啥?”
小馆儿惊慌失措,却不敢挣扎或退后,只好垂目回答道:“回爷的话,小奴贱名希泉,小奴……小奴还未挂牌儿,没资格服侍爷。”
这“红绿楼”的规矩解宏远多少是知道一点,听这小馆儿一说,笑得更邪,索性把少年往怀里一揽,鼻尖抵在小馆儿面颊上,嘿声道:“那敢情好,小爷今夜就摘了你这娇滴滴的花。”
说罢也不管那小馆儿煞白的脸色,手就伸到对方衣襟里去,刚感受到肌肤的滑嫩,解宏远只觉脑后异动,习武之人本能往旁侧一闪,转头一看,却是那个从适才起不声不响的男子。
那男子动作极快地将小馆儿从解宏远的怀里拉过,推着他往门口去,解宏远被扫了兴致,哪肯善罢甘休,上前一把扳过男子的肩头,往回一带,臂膀一甩,愣是把两人都摔到了地上。
“你——”他刚想张口痛骂,冷不丁那男子抬头看他,解宏远那堆从市井无赖中学来糟践人的话语生生被堵了回去。
那是张什么脸啊?上面密密麻麻、横七竖八,全是利刃划出的伤痕,纵横交错之下,几乎难以看清男子累累伤痕之下的五官形状,尤其他的左边嘴角,一道极深的旧创往下一直延伸到下颌处,让他看起来仿佛永远在朝下撇嘴。
饶是解宏远出江湖时日不短,也少见这般骇人的样貌,一时愣了神。
男子没有理会他,自个起身,又将小馆儿从地上拉起,指了指门口,示意小馆儿赶紧离开。
小馆儿怯生生地瞟着解宏远,没敢动弹,解宏远倒是因为这一瞥回了神,他往门板上一站,双手抱胸,蛮横地笑道:“走什么走?没让小爷快活之前,有那么容易放过你们吗?我说小……希泉,你怕什么,你那朵花或迟或早总得给了男人摘了去,难不成你嫌小爷生得丑,还是担心小爷没钱?”
希泉满脸通红地摇了摇头,解宏远又道:“这就对了嘛,你过来,过来,小爷领你去见你阿爹,得他同意这总行了吧?”
他说话间,从腰间钱囊中取出一个弹丸大小的金珠子,弹到希泉手中,“够不够买你的清白身子?”
不由自主接下金珠子的希泉手足无措,眼中噙泪,慌张地看向那丑男人,丑男人默默无语地取过金珠子,把希泉挡在身后,走前一步,向解宏远摊开手掌。
解宏远咧一咧嘴,看看丑男人,转而又盯着希泉,恶意地嘲讽道:“啧啧,看你们这样子,还叫清白?这个丑鬼是什么东西?你的姘头?这么丑,你也忍得下?”
他上下打量着丑男人,发觉眼前这人丑归丑,身材却甚是高大魁梧,肩宽窄腰,若忽略掉那张脸,光看身段,倒称得上是个伟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