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外门弟子

此刻,这个曾经壮志满怀,如今却心灰意冷的莫家庄少年孤零零地呆在这里。

一连过了三日,莫非似乎仍然没有从阴影中解脱出来,或枯坐在动一动便咯吱吱响的破竹床上呆呆出神,或蜷缩在床头,面冲着墙壁呼呼大睡。

石桌上摆着一件青色的衣衫,做工粗糙,左下摆处不太显眼的位置绣着一口青色小剑,想必是外门弟子的专用服饰。

而少年的身上,穿的依然是那件前胸后背破了几个大洞的粗布衣服,他对那件相比精致又干净得多的外门弟子衣服竟看也不看一眼。

屋外,时不时地传来一惊一乍的喧哗声。

灵雀苑的弟子们正兴高采烈地议论着今日的掌门收徒仪式,议论的中心自然围绕着那个天纵奇才的姜流。

众人对姜流的幸运羡慕不已,说的最多的多半是一些什么吉人吉相,鲤鱼跃龙门,草鸡变凤凰之类颂扬的话。

相反,对一同上山的莫非几乎只字未提,即便不经意间涉及到了莫非,最多也只是有人轻描淡写地问一句:“对了,那个骨相奇差的黑小子如今怎么样了?”

“还那样!象中了邪似的……”有人淡淡地道,他似乎了解一些莫非的情况,“我担心他会想不开……”

莫非此刻的表情的确有些象中邪,他将自己关在了这所阴暗的小黑屋里,一连三天不曾迈出房门半步,这几日,他粒米未进,只喝了一点水。

在这三天里,好象每天都有一个人悄悄地开门进来,端来一瓢山泉水轻轻地放在石桌上,便悄然退去。

究竟是什么人,莫非没有心情去理会,估计方才说话的人就是他。

后来,在灵雀苑时间一长,莫非方才认识了这位热心的兄弟。

这人与莫非一样,也是灵雀苑中的一名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名叫项长生,同样出身于山下的山民之家,父母砸锅卖铁地托了人方将其送入青乙门中,骨相一般,被送入灵雀苑做了外门弟子,在灵雀苑中一晃已经呆了十年。

这项长生为人热忱,在听说莫非的情况之后,顿生同病相怜之心,因此,时时过来探望,只是他每次来,见到的莫非都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就没有搭话。

“听说,他与那个掌门关门弟子姜流一起来自于凡间同一个小山村,又是一块儿从炼心路上来的……”又有人悄声道。

“这就叫人各有命,富贵在天。”随后就听有人咳嗽了一声,感慨地道,“有的人,一出生在帝王将相之家,以后就是王侯将相的命,而有的人,注定一辈子做铺路的石头……”

说话的人叫谈小山,尖嘴猴腮,平常说话嬉皮笑脸的,但这句话却大有深意。

“我的天哪!谈师兄总算说了句正经话。”当即有人随声附和着,“的确如此,梦想很丰富,现实很残酷。我们这些做外门弟子的,哪一个不是一条贱命?说的好听点,是外门弟子,说的难听一点,其实就是一些打工的杂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