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艺芳与闻天语挥手告别,自己的心绪还没有离开这个小诗人。其实,那天她主持文艺晚会,也只是听见了大家在鼓掌。她在旁边往下看了看,凭直觉她以为大家是喜欢这个女同学朗诵得好且人也漂亮的缘故,并没有过分看重这首诗歌。演出时她只是看着题目顺序往下报幕,谁知第二天竟然将这首诗歌评为创作一等奖。宣传部决定让她来采访作者,她才一字一句的细细研读了这首诗歌。当她读完诗歌时,不觉眼圈已然湿润了。
何艺芳通过打听,知道了常和尹天娇一起走的那个军人便是作者。她想早点见到作者并想给知音留个好印象,正好国庆是她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于是她特意穿上了新娘装去采访这位新人。就这会儿想起那天的采访,她心里仍怡然自乐溢于言表!
说是结婚纪念日,但老公田青非但没有回家看她,甚至连一封问候的信也没有!更不要说保持过去每周的一封来信了。如若每月能有封来信,也表明他心里还有自己吧?这个要求总不算过分吧?然而,这也成了何艺芳的奢望,田青再也不是追她时候的田青了。
何艺芳想起她的爱情是这样的不幸,《爱情是什么》作者的思想完全就是她的梦想。她也曾写过几首爱情诗,都一直没能真正写出自己的真实情感。想这几年她是怎么过的只有她自己知道。想当初田青想方设法将她弄到手,只因生了一个女儿便一反常态竟然对她动起了拳脚。虽说按规定做了上环避孕,政策也规定五年以后可以再生,可谁敢保证能再生个男孩儿呢?谁都懂生男生女是男人的事儿,可这个死田青硬说是她的事儿。
何艺芳心里一边骂老公一边自我欣赏:刚才小诗人还说我漂亮呢!田青他眼睛怎么说瞎就瞎态度说变就变了呢?原想他对朋友宽容仗义,没想到他对自己却这么蛮横甚至绝情。
何艺芳认定这一生完了,她希望妹妹艺婷能找个懂得爱情又认真爱她的好男人。眼前这个小闻就不错,如果有缘,他会成为我未来的妹夫吗?那样的话,就有机会经常见到他。他尚若真成了妹夫,天天见他俩如漆似胶的情景而我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会受得了么?——何艺芳为难了。
转瞬她又想开了:命——这都是命——毕竟他不属于自己。即使用女色擒获了他,那良心也会受到折磨的。
说的是做人难,那难就难在这良心上。孟子曰:
虽存乎人者,岂无仁义之心哉?其所以放其
良心者,亦犹斧斤之於木也。
如果一个人做事从不考虑良心,那么他做什么事都是不难的。然而,人做事为什么被良心所迫呢?一是人天生具有同情怜悯之心;而更重要的,良心是生存在人世间的一种平衡为人准则的天平。如果良心一旦泯灭,生命之美则倾斜。就会导致小则身败名裂,大则国破家亡,上天的报应就会临头!
所以人们在行事之时只要还有一丝理性存在,就会自然而然地考虑到良心这一关是否允许。何艺芳喜欢闻天语,她的视觉这一关她的这一关都过了,她的良心这一关没通过。何艺芳是善良的,她是真正美丽的!
何艺芳回到家,赶紧用热水洗洗脸烫烫脚,迅速地脱去外衣钻进了被窝儿。虽说还没到三九天,然而度的室温真的很冷。她一人躺在被窝里,连一个暖脚之人也没有,何来夫妻恩爱?往日里女儿在身旁也心思去想别的,这会儿因刚刚离开了一个男人,仿佛那男人的气息也跟了进来。
何艺芳临睡前习惯做眼保健操,方法是将双手对搓,直至发热后立即捂在眼上。此刻,当她从被窝里伸出双手像往常一样将搓得发热的手捂住双眼的时候,她突然看见视网膜上出现了一个军人的影子——她愕然了!
她知道那影子是谁。他闭着眼睛将两侧多余的被子使劲地压在身下,卷紧身子,像是要将幻影中的男人紧紧地裹在一起怕他跑了似的!她想着就这样进入梦乡。她似乎觉得,只要她眼睛稍稍一睁,那男人的影子将立刻消失!
何艺芳婚后三年两地分居,一年仅有一次探亲假,一次探亲假也只有半个月。没孩子时两人分开安排,半年还能聚一次。这两年有了小妞妞儿,她就成真的“活寡妇儿”了。
田青虽然一年也回来一次,可是态度与以前大不一样了。轻则不理艺芳,重则不打就骂。何艺芳为了孩子忍受着,独守空房是她的正常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