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杨微不可见地皱起眉头,他倒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但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是很想让穆晴昕现在知道他的这层身份。
“谁跟你说的?”突然想起下午时候的那段插曲,立马了然,“舒铃?”
穆晴昕直接跳过他的问题,“你是吗?”
“嗯,我是。”虽然不想她现在知道,但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的场面,他也不会去否认。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是觉得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到那样的层面吗?
“你别乱想,”他敏感的感觉出她又开始担心他是在刻意隐瞒真相,“我没有想瞒着你的意思,只是也没什么合适的机会当面跟你讲出来,如果特意找个时间跟你说我是秦家的人,你肯定会觉得我在刻意强调什么”
穆晴昕抬头看他,并不太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他见状又解释了一遍,“我们因为演戏相识,跟我的出身并没有关系,我也不觉得你会因为我是秦家的人就更加离不开我。”
“反而担心你会因为这层关系又把自己缩回壳里,不愿意接近我我知道你有多讨厌被人说闲话。”
因为被说的太多了啊,自从遇到了他和司元洲两个人,会说她闲话的人从一支小分队的量急速扩张,她摆出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也只能努力不在意。
“我明白的你的意思这不是我今天要说的重点。”
秦杨挑眉,“还有别的?”,他现在十分想把舒铃叫过来问问,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
“嗯,关于蓝时静。”
“哦?”他从她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脏都突然停下来了一秒钟,就好像挽着个美人逛街时遇到前任那般,“她怎么了?”
“你还在等着她回来吗?”
这次他是彻底沉默了,主动挪开了视线,穿过穆晴昕看向远处的空气。
穆晴昕开了口之后却好像打开了泄洪的阀门,似乎是再也不想做回前段时间犹疑不决的自己,心里的疑惑自己有了意志一样,一个一个往外蹦。
“如果她现在回国,你会选择和她在一起吗?”
“如果她有事,你还会像以前一样,突然从我世界里消失好几天吗?”
她感觉自己就像电视剧里歇斯底里的女配,哭喊着问男主到底爱不爱她,在他的沉默中越问越绝望,最后一句都带着颤抖的哭音,“那我们现在又算什么?”
秦杨没像往常那般紧张地安慰她,盯着远处墙壁的双眸里也露出个迷茫的神情,好似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这些问题。
“我不知道。”他突然开口,有些疲惫地收回视线,“既然舒铃跟你讲了这么多,也应该告诉你我认识她已经快20年实在是,不是我想忘掉,就能完全忘掉的”
“但是我现在这样不好吗,这段时间,我做的还不够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杨抢白,“那我们不能就像之前那样吗?不提她,我会努力对你好。”
穆晴昕脑子里只能想起想起一句话来定义秦杨的话。
虚假的幸福。
又能维持多久?
{}无弹窗秦杨的车从地下车库出来的时候,穆晴昕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找了个多傻的借口。
现在恰好快到晚高峰时期,从酒店出来后,两人就在市区的车流中慢慢挪动。
一时情急扯出的借口,她自己都觉得傻得有些可笑。
“不然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吧。”她只是想找个能和他独处的空间,其实对兜风并没有那么执着。
“好。”秦杨随口应了,过了路口转了个弯。
她坐在副驾驶上组织着语言,想着一会怎么开口才能把事情问清楚,最好能在真相不明之前不直接伤害到两人的关系。
突然感觉车窗外的街景越来越熟悉。
“这是去哪里?”
“去我家。”
穆晴昕反抗,她不想这种时候和他去这么私密的地方。
“先找个地方坐一会,喝杯东西也行。”
“你之前答应我的,陪我回家看刘姨,”秦杨抽空看了她一眼,“早上从飞机下来都没休息就直接赶去参加发布会,就在休息室随便冲了个澡,你乖乖的,先陪我回去一下,晚上我们再出来兜风。”
穆晴昕只好由着他驶向自家的大楼,心里安慰自己,还好刘姨也在。
不过电梯停在他家楼层之后,迎接他们的是一室冷清。
“刘姨呢?”
“可能忙完回去了吧。”秦杨不甚在意,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后,准备上楼洗澡,“你先坐会等我,喝的在冰箱里。”
走了两步又退回来,把客厅大电视打开,又把遥控器塞到她怀里,“无聊就看会电视,我马上就好。”
穆晴昕抱着遥控器站在客厅沙发一侧看着他急匆匆上楼。
电视机里在播一部民国剧,女主声情并茂地控诉男主:“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男主皱着眉揽住她的肩,“我喜欢你,我现在才发现自己喜欢的是你!”
“啪!”她受不了这么煽情的台词,果断换台。
他家的沙发还是非同一般的软,以前她感叹秦杨对细节的要求好高,现在她只想知道身下坐的是不是小说里私家定制的那种高档货,一个皮套可以买她家一套沙发的那种。
客厅的茶几柜子依然被刘姨擦的纤尘不染,她无心看电视里激情豪迈的电视购物广告,便四处打量起秦杨家的布局。
她本不是特别在意这些细节的人,上次来他家也没有特意留意,现在一打量才发现,秦杨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这套面积不小的复式楼里所有的东西看上去都不华丽,但光从肉眼就能看出质量上乘,价格不菲。
就算他成名已久,片酬颇丰,要承担这样一栋房屋似乎也还是会很吃力。
偏偏一点都看不出他吃力的样子。
今天听舒铃那番话,好多之前她想不通又刻意忽视的点似乎都一下子通顺起来。
甚至她甚至想到了两人阴差阳错的第一次。
他当时说的一些自己无法理解的话,还有后来同她道歉时解释的借口,现在都串成了一根完整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