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建勇点点头,顺着这话说道:“老板这话说得在理,像老板这么时时刻刻把人民群众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实在是太少见了。燃翼县能够有您来领导我们,真是我们全县干部群众的福气。”
张文定摆摆手,道:“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这是我们党一直坚持的路线。”
崔建勇知道,这时候就不合适再拍马屁了,免得弄巧成拙,便使劲点了点头。
张文定吐了口气,又道:“深入群众,我们不能光留在口头上,而是要贯彻到实际行动中去。”
“老板的指示,我明白了。”崔建勇点点头,“县里要发展,县城要整洁,县里的人民群众要过上真正城市里的生活,棚户区改造势在必行。这是群众的呼声,也是同志们的本职工作,相信同志们都会努力做好的。”
张文定知道,这个吹风的工作,崔建勇会去做的,并且会做得很好,把风吹得恰到好处,自己就只要稳坐钓鱼台,等着班子成员请来探讨消息了。
崔建勇是县委大管家,干吹风的活儿轻车熟路,跟方方面面的人也都有接触,可以从班子成员到中层干部,都把风吹到。
甚至于,他还能够把风吹到群众中去。
对于这一点,张文定是很有信心的。
……
张文定预料得不错,崔建勇干吹风的活儿,干得很习惯了,不同的人怎么吹,他都心里有数,能够吹得恰到好处,能够让人感觉到这风到了,并且能够感觉到这是疾风,还是缓风。
只一个上午,关于要全面户动县城棚户区改造的工作,便在县委干部中开始讨论起来。
这棚户区改造工作,并不仅仅只是牵涉到人民群众,同样也牵涉到了许多干部职工——不少干部职工,在县城里也自己修建了私房呢。
这种私房,自己住,有天有地;出租的话,也是一笔稳定的收入,虽然这收入不是很多,但胜在细水长流。
所以,大家都很关心这个事情,关系到自己的家呢。
征拆工作,大家支持肯定是要支持的,但是,在支持县里工作的同时,能够为自己多争取一份利益,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如果真的能够提前确定哪一片马上就要征收了,那不说在房子加建一层,至少也要买些瓷砖墙纸啥的,赶紧把自己家里装上啊,到时候征收办为统计面积的时候,虽然面积不会变,但是装修费用上,那就会多很大一笔啊!
有些自己在县城没有私房的,得到消息了,也可以跟自己的亲戚讲一声,这也是个很大的人情呢。
只是,棚户区改造这个工作,县里几乎是年年都在讲,但是……没人能够知道具体哪一片哪个时间开始啊!
现在匆忙装一下,个月之后征收,那是不错的,但要是等上几年,那就不合适折腾了。
一般的干部们在到处打探消息,而县委班子成员听到这个风之后,就开始考虑,要去向张文定汇报一下工作了。
这一瞬间,侯定波甚至都想去市里找领导去汇报情况了,免得张文定在县里大搞一言堂。
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去市里汇报。
他一个二把手,去市里汇报一把手的情况,这首先就会让人对他的工作态度和能力产生怀疑。更何况,张文定现在已经把燃翼县搞得欣欣向荣了,然后你在这种时候去说他的搞法是错的,谁会相信?
想到这个情况,侯定波只能万分憋屈的压下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郁闷,开始想着,要怎么狙击张文定那个把权力深度下放的方案了。
这个事情,光靠自己一个不行,要找帮手!
侯定波到燃翼县任职也虽然时间不长,但也不算特别短了。
在这段时间里,侯定波几次三番想要挑战一下张文定,想让县府这边的工作影响力更加扩大一点,但是每一次,都没有能够达成心愿。
他很清楚,如果只凭他一个人的话,别说短期内从张文定那儿虎口夺食,就算是长期,也没多大的可能性。
想要有所收获,那就不能吃独食,不能单单靠自己一个人。
找人合作,才是正确的方式,甚至,是唯一的方法。
对于侯定波来讲,单干是行不通的,他也深深地明白,在未来的道路上,单干是不可能单干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单干的,只有合作才能让自己获得更大的权力这样子。
只是,找谁合作更合适呢?
县委那边的人,第一个要排除的就是负责政法工作的吕万勋了,然后一个,负责宣传工作的钟华华也要排除。这两个人,是张文定的铁杆,怎么都不可能争取过来的。
至于别的人嘛,侯定波觉得都可以争取一下,尽管别的人,都是倾向于张文定的,可不像吕万勋和钟华华那么死心塌地,他觉得只要自己开出的条件到位,还是有可能争取过来的。
特别是陈从水,这是第三号人物,举足轻重,而且在燃翼这么多年,很有影响力,如果能够争取过来,那大事可成啊!
别看陈从水现在很听张文定的话,可侯定波觉得,这个陈从水,应该是个不那么忠心的人,他也听说过,以前陈从水是吴忠诚的人,后来帮着张文定和吴忠诚作对呢。
这样的人,最好争取了。
至于县府这边嘛,侯定波想了想,余世文是常务副,是自己的二把手,而且,来燃翼的时间也不算很长,虽然比自己早,但也没形成很大的影响力。
最主要的是,据侯定波的了解,余世文虽然很得张文定的赏识,工作上也很配合张文定。但是呢,余世文毕竟年轻啊,只是比张文定稍稍大一点点,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甘愿长期屈居人下呢?
谁不想在工作上,按照自己的意愿干事啊!
现在听张文定的话,那是没办法,不听不行!
这么一想的话,余世文也是可以争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