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熊妙鸳是不想在自己手上闹大了。
甚至于,她这时候都有些后悔了。这是厅办公室惹的事情,自己跑过来逞什么英雄啊?这关社会事务处什么事啊?
原以为张文定大闹办公室,自己可以借此机会,拿住张文定,却不料,这浑蛋办事居然这么阴毒?
打个架你都还要有监控拍着,这铁定是你给办公室这帮子人下套啊!
想到这儿,熊妙鸳真是郁闷得想吐血了,她盯着张文定,冷哼一声:“你别嘴硬,今天这事儿,你别想轻易走出民政厅的大门!”
“民政厅的大门,我进得来就出得去。”张文定毫不示弱,“不过,我现在还真不想出去!今天民政厅不给我一个交待,我还就不走了!官司打到省委省政府,我也要好好问一问,省里的部门,是不是就没把我们燃翼县的人民群众当人看!”
这个话说得很重,帽子扣得相当大。
这个帽子,民政厅真的戴不起。
“你少血口喷人!”先前用手指指张文定的中年男人说话了,“你跑到厅里来打人,你还有理了?”
“你给我闭嘴!”张文定冲着他就是一声吼,“我再问你一次,吴厅长的办公室在哪里?”
中年男人被张文定这一吼,心中怒火冲天,可真心不敢再说话了。
张文定下手真是不轻,他现在身上还有几处在疼呢。
当然了,现在他不说话,那也不算完全没面子,毕竟,他可以自我理解成,自己不说话,那就是对张文定的藐视——你不是问我吴厅长在哪里吗,我就是不告诉你!
张文定也没期望他会说,便环视四周,痛心疾首道:“我们是什么?我们是党员,是公务员,是人民公仆!啊?我在基层工作,是为人民服务,你们在省里工作,同样是为人民服务!什么是为人民服务?就是要把人民群众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可是你们呢?啊?我过来是为了帮全县人民群众解决难题的,可你们怎么对我的?啊?先是不理睬我,然后要赶我出去,最后还对我动了拳头?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来自基层的同志的?啊?你们这是什么工作作风?”
说到这儿,张文定的情绪一转,又道:“你们这么对我,为了全县人民的工作,我都忍了。只要人民群众的利益得到保证,我个人受得委屈算得了什么?可是你们置全县人民群众的利益于不顾,这我就不能再忍了!你们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敲着电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地里的农民还在面朝黄土背朝天?啊?你们这是干工作的态度吗?你们这是为人民服务的工作作风吗?你们这是给省里抹黑!”
这个话,听得围观的众人一愣一愣的,纷纷看着张文定,心里骂开了,尼玛,这货是谁呀,还基层来的呢,怎么听着这话,跟自己当了厅领导似的?不,不是厅领导,这是把自己放在省领导的位置上,来民政厅训话来了呀!
“张文定你够了啊!”熊妙鸳黑着脸,打断了张文定的长篇大论,盯着张文定道,“有什么事情,你直接找相关处室就行了,你找吴厅长干什么?”
张文定也盯着她,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市里佟书记让我向吴厅长当面汇报一下工作,熊处长你是不是能够代表吴厅长?要不,我把佟书记的话跟你说一说,就当给吴厅长汇报了!”
擦!熊秒鸳倒吸了一口凉气,再次后悔插嘴了。
她怎么可能代表得了吴厅长,而且,佟书记要给吴厅长说的话,也不是她能够听的啊!
张文定还真没像今天这样郁闷的在相关部门办过事。
以前,不管是市里还是省里的部门,他要办事,也是提前就约好了,更多的是在吃饭喝酒的时候办好的。
现在,几句话的工夫,事儿就弄成这样,真的非他所愿。
只是,不管愿不愿,话说到这个份上,那面子是完全没有了。
张文定并不是一个特别好面子的人,但也不是一个可以任由自己的面子被别人随意践踏的人。
他冷哼一声,喝道:“你们就是这么为人民服务的?”
怎么说现在张文定也是燃翼实际上的一把手,气势与心性早就培养出来了,这句话一说,还真的就是领导对下属的口气。
“你这是什么态度?”中年人顿时更气了,伸手往张文定面前一指,差点就挨着了张文定的鼻子,“赶紧出去,不然我就喊保安了!”
“啪!”张文定一抬手,就拍掉了中年人的手,冷声道,“别给脸不要脸!还敢用手指我,谁给你的胆子?”
这一下,办公室里的人都站起来了,甚至有两个年轻一点的,直接冲上来,就对张文定挥动了拳头。
刚才的事情表明,这里面没有私人恩怨,这家伙一来就要找吴厅长,而且一看这作风,就不像是跟吴厅长认识的——认识的话,会不知道办公室在哪儿吗?
那么,这么一个人跑过来到办公室装逼,还动了手,那办公室的人,自然要一致对外,不能坠了厅里的名头!
然而,他们错了。
他们以为人多就可以找回面子,以为双拳一定难敌四手,却不料张文定的身手,比他们高了不知道多少个等级。
“哼!”张文定对这两个人冷哼一声,只用一只手出去,就直接挡下了两拳,并且还各扇了他们一个耳光。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但这一次,张文定就专门打脸来了。
这二人一被打,顿时怒吼,整个办公室也开始大吼起来,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响得人耳朵疼。
“呯!”
“噗通……”
“啊……”
“喊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