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皱怀义借机搞事,这个动机还是有的。
不过,这官场中的事,还真不好说。有时候动机十足的人,不见得就会真的干坏事,反倒是一些平时笑脸迎人的家伙,喜欢在背后捅刀子。
张文定虽然有所怀疑,但也不至于因为郑举这么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就认定了邹怀义。
他挑了挑眉毛,没有批评郑举随意议论市领导,也没有教育郑举不要听风就是雨,而是问:“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郑举其实也没听到太多邹怀义关注陈家坝村水渠事件的相关情况,他只是听人说,邹怀义的通讯员收集过一些这方面的情况,又听说邹怀义好像还和陈小花说过几句话。当然了,这个情况他只是听说,至于是真的,还是有人故意谣传的,暂时还没有办法落实。
听完郑举说的情况,张文定沉吟了一下,没有说话,摆摆手让他出去了。
现在这个事情,自己坐在办公室里乱想也没有用,先等报社的稿子出来了再看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么点小事,有什么好担心的?
张文定自我安慰了一下,便不再想这个事情。
反正被《最新报》的两个记者一搞,安青的新闻宣传部门都动起来了,倒是不用担心再有记者会堵到门口来搞突然袭击,还是安心把本职工作干好才是正事。
许亚琴上午就去了随江,不知道是开会还是干什么别的,她只是给张文定打了个电话,张文定则表示要等下午下班了才会过去,没时间一起吃晚饭,只能等到晚上吃夜宵了——紫霞会所的夜宵也是相当丰富的,而且还有许多节目,倒是不会给许亚琴省钱的。
白珊珊真的相当给张文定面子,居然真的请张文定吃饭了。吃饭的地方就在紫霞会所的青鸾庄,至于许亚琴嘛,白珊珊这时候还没兴趣见她。
“今天不忙?”一见面,张文定就笑着问。
“你过来了,再忙我也得陪你嘛。”白珊珊笑着答道,两眼含情脉脉地望着张文定。
张文定难免有些心虚,这儿可是紫霞会所呢,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合适的玩笑话悄悄地传到武玲耳朵里去?
哼,珊珊这丫头肯定是故意的!
“你可别这么说,让领导听到我就惨了。”张文定摆摆手道,然后伸手请白珊珊坐下。
白珊珊脸上笑容不变,边往下坐边说:“你也怕领导呀,真是没想到。嗯,私人领导还是什么领导?”
要不是许亚琴到安青这么长时间却苦苦无法打开局面,在随江市里又没有领导大力地支持她,她才懒得理会张文定呢。也不知道木书记那么厉害一个人,怎么会重用张文定这种无能之辈的。
自我感觉相当良好的情况下,许亚琴在说话的时候,还真就没有注意到自己居然不小心刺痛了张文定,但被张文定这绵里藏针的话一顶,顿时就反应过来了,这个张文定再怎么没能力,也是个市委常委啊!
这家伙小小年纪就成了市委常委,肯定是自视甚高并且极要面子的,刚才的话,确实欠妥。
许亚琴在心里自我反省了一下。
当然了,如果不是有求于张文定,她是不可能在意张文定的面子的——你的面子又不是我的,落了就落了,你咬我啊!
“那可不行,明天不仅仅要请白科长,我还要请张市长你呀。”许亚琴虽然刚刚才反省了一下,可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说话的风格同样没变,笑吟吟地说道,“今天你请我吃饭,十月一号又请我喝酒,总要给我个机会请你嘛,明天不请,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啊,礼尚往来可是流传千古的优良传统呀。”
这个话没有服软的意思,可却恰到好处地表达了她请客的真诚之意,或者也可以说是她对张文定的一种认可,至于这认可是真心还是假意,那就没必要太过计较了——大家都是混的个面子,虚伪才是王道啊。
张文定也就不好再表示不满了,笑了几声客气两句,便聊起了别的。
许亚琴邀请张文定吃饭后去唱歌,张文定找个借口拒绝了,吃个饭都吃得这么难受,还唱什么歌啊!
刚吃完饭和许亚琴分别,张文定就接到武玲的电话。
武玲说她有事要出国一趟,过几天蓉姨会到随江来,跟他详细讨论一下十月一号婚礼的细节问题,并且特别叮嘱张文定,蓉姨是看着她长大的,她一直都把蓉姨当长辈的,要张文定对蓉姨一定要客气点。
对这个事情,张文定当然是很肯定地保证,一定会让蓉姨满意。
其实不用武玲提醒,张文定都不会怠慢了蓉姨。
蓉姨是武玲的保姆,张文定见过的,当初他搞招商的时候去南鹏见武玲,就知道了武玲对蓉姨是很尊重的。就算是没见过,想也想得到了——婚礼的细节都让保姆跟男方来协商,可见这个保姆不是一般的保姆了。
挂断电话,张文定又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如果是武玲自己来谈的话,他倒是不怕,可是蓉姨过来,也不知道蓉姨会提些什么要求,自己倒是可以不用太在乎,就怕如果蓉姨的要求提得跟父母的想法不符,父母会有意见啊。
啧,明天去了随江,还得回家跟父母先做一下工作。
第二天一上班,张文定等郑举汇报完今天的日程安排之后,直接就问起了记者的稿子有没有见报。
张文定表面上不是很在乎《最新报》的两个记者,可实际上,他还是相当关心那两个记者的稿子到底会写成什么样子,也想最快地了解到那报纸会给这次的事件,或者说给他这个副市长一个什么样的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