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红军笑着点点头,这个外甥还是很有悟性的,只不过这几年步子迈得太快,基础打得不够扎实,看问题差点火候。
张文定就长吐一口气,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咂巴了几下嘴皮子,想说点什么,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自然而然地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嘿,还好今天自己表现得可以,紧跟领导的信念没有动摇,要不然以后恐怕就会少了一个大靠山了啊。
“木部长明天什么时候有空?”严红军一句话打断了张文定的思绪。
“嗯?”张文定看着严红军,眉头皱了皱,道,“这个我不清楚,要问一下,你想明天就给她汇报工作?”
“嗯,宜早不宜晚。”严红军点点头,然后又摆摆手,道,“行了,不用问了,我自己打电话。”
张文定点点头,在这方面,他没多少经验,他每一次的升迁都是糊里糊涂的,基本上可以说是幸福从天而降,他自己还真没费什么心思。既然舅舅说宜早不宜晚还说不用他打电话问,那他自然要听话。
毕竟,舅舅当了那么长时间的市委办主任,在怎么面对领导方面,肯定比他高了不止几层楼。
严红军也没多话,当着张文定的面就给木槿花打了个电话,木槿花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打电话似的,没有让他明天汇报工作,只说工作上的事情,工作时间谈,但也在电话里肯定了他的工作。
挂上电话,严红军笑得更欢了,叫老婆马上弄两个菜,他要和他的宝贝外甥喝两杯。
虽然已经吃了晚饭,可严红军今天实在是兴致太高了,不喝两杯的话,恐怕一晚上都睡不好觉。张文定明白舅舅这几年在老干局过得有多失落,现在这种情况下不陪他喝个好,自己是没办法从这儿出去的。
说不定还得喝醉呢,不过也无所谓,反正这是在舅舅家,醉了就在这儿睡得了。
……
休息的时间总是很短暂,双休日一晃而过,周一上班的时候还让人觉得仿佛是在上周五。
如同张文定自己所说,目前没有什么大项目,各项工作都依着旧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这个星期也没有下去视察的计划,倒是下个星期,要去一趟省里,借出差的机会,又可以抽时间和徐莹见个面一解相思之情了。
虽然说没下乡,但工作还是有那么多,文山会海嘛。
周三的时候,市委书记陈继恩主持召开全市领导干部大会,省委组织部副部长何智铁出席会议并作重要讲话。市人大常委会主任和市政协主席出席会议。
能够听到木槿花这个话,张文定就很满意了。
他也明白,舅舅想从老干局出来并不容易,而木部长对他再照顾,也不可能他一提这个话就给他个准信,毕竟是个正处级干部的工作调整,木部长虽然是组织部长,也不能独断。
张文定就点头称是,然后端起杯敬木槿花。
一口酒下喉,张文定就问:“领导,我什么时候去报到?”
这时候的张文定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以他现在这个年龄到省委党校的青干班去学习三个月,也是一种历练,更何况还可以结识不少人呢。
况且,他现在级别上了副处,总是要到党校学习学习的,当初如果不是时间急,可能都要先到党校学习之后再到安青上任。反正这道程序躲不掉,早些日子晚些时候也没啥大不了的。
木槿花深深地看了张文定一眼,道:“哦,这就着急了?文定啊,你这个心态可不好,要稳一稳。这样,先把工作做好,你不是分管农林水吗?这春夏时节,防洪抗旱工作至关重要,学习的事情嘛……下半年吧,啊,下半年再安排,青干班不止这一期,啊。”
张文定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跟不上领导的思路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先前要安排自己去省委党校学习,这转眼间又不让自己去了,领导这是有什么玄机啊?
他不知道先前木槿花说要他去省委党校学习的话只是为了试探他,而是先入为主要以为木槿花要调离随江了,所以对木槿花这个搞法就相当不适应了,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但这并不妨碍他再次很肯定地表示坚决执行领导的决定,丝毫不问原因不讲困难,表现得跟个最听话的乖宝宝似的。
木槿花没管张文定心里在想些什么,却是把话题引到了生活上,关心起了张文定的个人问题。
其实说起来,张文定的个人问题,就会牵扯到武玲,然后又是常务副省长武贤齐,这个个人问题跟工作也还是能够扯得上关系的。不过,木槿花关心下属的水平相当高,一番话问出来,全都是浓浓的关切之情,听不出丝毫功利的味道。
吃完饭,木槿花还真的让张文定陪她逛了会儿街。
她逛街纯粹就只是走一走看一看,没有买任何东西,时间也不长,就十多分钟,然后张文定就送她回去了。分别的时候,她告诉张文定,她想近期去看望一下离退休的老同志。
这个话,让张文定心中一喜,看来领导决定了,要给舅舅一个机会啊!
石盘省各市以前的规矩,老干局是归市委办领导的,后来有些市渐渐的把老干局从市委办划到组织部了,有些地市的老干局局长还兼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有的市则没有这么兼。
随江这边划得迟了点,但老干局同样是属于组织部管的,严红军还是个光秃秃的局长,市委貌似根本就没有让他兼组织部副部长的意思。
这个情况,今年张文定给舅舅严红军拜年的时候,曾听严红军说起过,所以他今天才跟木槿花提这个事情。
不管舅舅以前得罪过谁,可老干局是组织部管的,那他舅舅就是木部长的兵,木部长在临走之前,还不能照顾几个手下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