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医院门口堵大门的人群虽然散去了,可是安青县在网上也算是一个热点话题了。
对于这一点,姜慈也颇为无奈。
他还真没那么多大的能量让全国的媒体都不报道这个事情,更何况是网上呢?当然了,这也跟事情的焦点在企业污染问题上有关,如果焦点直接就点在他这个县长头上,相信不用他动关系,网上的相关信息也会很快找不着的。
一场风波,在张文定的见证下,就这么虎头蛇尾的暂停了一下。
至于后面会不会再掀起什么波澜,就不是张文定所关心的了,他也不想关心——反正现在事情摊开了,这个应该环保部门去头痛,至于医院嘛,大不了再有人因为这个事情住院了。
他帮着魏本雄到医院里探望一下算了,再有人堵大门,那他张副县长可就不会再来了。
人群散去后,警察也慢慢开始撤离,但还留了一些在医院,以防又出什么事情。
姜慈对张文定没什么好脸色,只是淡淡然交流了几句,连勉励的话都不肯多说,也没在医院多作停留,径自离去。
张文定心里相当不舒服,他认为自己这次过来是帮姜慈处理问题的,可姜慈不仅不领他的情,相反还对他不满,简直岂有此理。
带着一肚子不爽,张文定自然也不会在医院多呆——这儿又不是他分管的,就算是他分管的,谁没事喜欢呆在医院啊?
刚上车,苗玉珊就打来电话:“我明天回白漳,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吧。”
张文定听到她这个话,却是没有因为她的语气生气,只能暗叹这个女人搞交际确实有一手。自己和她之间的关系明显还没有那么亲近,可她说话却偏偏那么自然那么不客气,仿佛二人已经多年知己似的。
唉,如果当初二人没有那个不愉快,说不定真的可能会有更深的交情吧?
今天这个堵门事件已经过去了,就算是那些人心有不甘,也不可能现在又聚起来到搞一回,再怎么着也会等几天的。最起码,也得到明天才有可能再出这种事情。
这个形势,张文定是明白的,既然苗玉珊明天要走,那晚上就一起吃个饭吧——有那么个养眼的女人陪着吃饭,也可以让心里的不愉快早些散去。
二人约定了时间地点,苗玉珊也没再多说什么,张文定吩咐司机回了安青宾馆,他需要休息一下,刚才的事情,太消耗精力了。
苗玉珊说话看上去跟张文定很随意,但行事却还算比较懂规矩,只身一人,没有把她准备搞娱乐城的合作伙伴带过来。
张文定一到,苗玉珊便吩咐服务员上酒菜。
不得不说,这几个诉求,也不算特别的无理取闹。但是,张文定却没办法答应下来,因为这不是他分管的。
环保不归他分管,医院这边也不归他分管,昨天在会上,他也只是领了一个代表县政府到医院里看望病人的任务,并没有吩咐医院给这些人做免费做检查的权力。
这时候,卫生局和医院相关负责同志也过来了。毕竟有个副县长在这儿顶着,他们凑过来,倒是不用担心被这些群众围着问个不停。
几个问题僵持住了,人群中便又涌起了一股不耐烦的失望情绪,有人提议还是别站在这儿干耗着了,照样去大门口,才有效果。
更有人也说起了怪话。
“大家都别指望了,这种事情一个副县长作不了主,还是要等姜县长亲自处理才行的。”
“姜县长更不靠谱,隋多集团的老总就是姜县长的亲戚,这个事情找姜县长恐怕不行,还是要县委姚书记出来处理才是正经。”
对这个话,张文定就选择性地无视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中不留一个字。
面对这个局面,张文定感到很无奈,总算明白了当初开发区陶瓷公司事件的时候,管委会副主任汪秀琴被莫名其妙推出来跟群众谈话时的郁闷了。现在的情况,跟当初何其相似,只不过汪秀琴是没一点心理准备就帮纪工委书记龚玉胜顶了一回,而张文定现在来到医院,多少算是有点缘由的。
虽然姜慈说过随后就到的话,可张文定却不能当着这些人的面表态。
万一要是姜慈不来了呢?或者说来了但不准备面对这些群众呢?那到时候玩笑可就开大了。
这个时候,已经有大批警力赶了过来,有在编民警也有治安协警,守住了医院门口,还有一部分警力往停车场而来。
人群显得有些慌乱了,普通百姓,对于警察还是有种不同寻常的敬畏的。
看到这个阵势,张文定就明白,应该是姜慈给公安局下了令,要不然怎么可能一下子有这么大的阵仗呢?说不定,这时候姜慈本人也已经到了呢。
正如张文定所想,姜慈本人确实到了,只不过没有像张文定那样跑到人群中去,而是从另一个门直接进了医院。一进医院,姜慈的秘书黄木岗就打通了郑举的电话,然后,郑举伏在张文定耳边一阵轻语。
听过郑举的汇报,张文定就清了清嗓子,道:“大家安静一下,我们总是站在这儿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县政府主要领导已经过来了,我看这样,大家还是推举几个代表出来,到会议室去,坐下来谈一谈。”
众人自然不同意,但语气已经不如先前在大门口那般坚决了。
看来大部分人还是心有所惧的,毕竟能够站在这儿活蹦乱跳与人理论的人,身体都还是比较健康的,原本只是想趁着人多捞些好处,真要在这么多警察的瞩目下捣乱,还是没那个胆子的。
把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张文定脸色一正,继续道:“不管大家有什么诉求,站在这儿,问题是不可能解决的。啊,就算有了解决问题的方案,你们这么多人,没有个章程行吗?啊,这样,每家出一个人,到会议室,一起开个会,看究竟怎么办。其余的人,都散了,老站在这儿算怎么回事?搞非法聚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