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我就不去了,这儿挺好。”吴长顺摆摆手道。
武老沉默了一下,点点头道:“这地方确实好,山水有灵滋养形神啊。等我方便了,也过来陪你……真是没想到,你的关门弟子会从政……我家老四现在就在石盘省,回头跟他说一声,把这小子弄到省里去,高些。”
“也不要刻意,到下面打打基础对他有好处,等机会合适了适当照顾照顾。”吴长顺满脸笑呵呵的,极为自豪地说,“这小子还有点能耐,去年才参加工作,现在都当局长了!”
有点能耐的小子现在比他师父还开心,糊里糊涂莫名其妙真的就比武云高了一辈,可以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地喊她丫头,这实在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愉快的同时,他又有几分奇怪,他发现黄欣黛和武云居然一人选了本经书拿在手上,黄欣黛拿是《黄庭经》,而武云拿的是《道德经》。
这俩女人有点意思哈。
黄欣黛似乎对书房里的东西很感兴趣,时不时指着个东西问张文定几句,时间不急不缓地流过,眼看便到了晚饭时间,张文定提议就在这儿吃了。道观的菜,味道也不输市里面的酒楼呢。
然而等他们回到会客室的时候,却发现只有吴长顺一人,老者已然离开。对于这个情况,张文定有点不太适应,可黄欣黛和武云却像是习以为常似的,没一点意外。
吃过晚饭,天已黄昏,黄欣黛接了个电话,然后对张文定道:“下山吧,等会儿还得吃饭去。投资商来了,介绍给你认识。”
说完,她就笑了起来。
张文定眉开眼笑道:“嘿嘿,老师,你说你对我这么好,我这都无以为报啊,等哪天感动得不行了,恐怕真的就只能以身相许……”
黄欣黛一下子就笑了起来。
“少在那儿口花花的,一脸流氓相!”武云冷着脸,两眼瞪着张文定道,“我警告你啊,别和欣黛姐乱开玩笑,要不然……哼!”
“丫头,你没事吧?我喜欢我老师,惹着你哪根神经了?”张文定毫不相让,“我知道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好多女孩子对我总是一见倾心,可是我对你这种小丫头真的没兴趣,我只喜欢黄老师!我劝你啊,还是早点死了那条心吧,暗恋是痛苦的……”
武云脸一下就绿了,可却跟往常不同,居然忍住了没动手,甚至声音都听不出有多愤怒,只是淡淡地说:“张文定,有个事情忘了提醒你,呆会儿欣黛姐给你介绍的招资商其实是我姑姑,亲姑姑!”
黄欣黛也凑热闹加了一句:“小姑平时最疼的就是云丫头。”
这下张文定傻眼了,赶紧对着武云媚笑道:“那啥,云丫……云云啊,其实我也很疼你的。啊,像你这么漂亮这么青春活力四身的女孩子,其实我还是很动心的,但是怕你看不上我,所以才故意气你,好引起你的注意。电影里男人追女孩子不都这么演的吗……”
“哈哈哈哈……张文定,你太,太搞笑了……哈哈哈……”黄欣黛不顾形象地伸手着张文定大笑起来。
“没见过你这么脸皮厚的人。”武云一脸厌恶地说,然后拉起黄欣黛的手道,“欣黛姐我们走吧,跟这人多呆一秒钟都是折磨。”
门口守着的两个男人也不含糊,一个没动,另一个抬手便扣向张文定的肩头。
张文定肩一动,手臂如大枪抖出,直奔那人面门而去,脚下再次欺进一步。那男人另一只手抡起,如鞭砸下,一腿站立,另一只脚往前一踏,直向张文定脚面踩去,用的居然是形意拐子马的步法。
“别打了,住手。”黄欣黛在一旁大叫道。
电光火石间,二人已经交手,胜负未分,身影却是分开了。
黄欣黛赶紧站到中间:“别打了,这位同志,麻烦通报一声……”
话未落音,武云在院门里面出现了:“欣黛姐?张文定,你能不能文明点?动不动就打架。行了,你们进来吧。”
有武云出面,两个人没再为难,张文定往里走着,一脸不爽地说:“丫头,你搞什么鬼,叫人拦着我师父的门干什么?”
“这个不怪云丫头。”黄欣黛接过话,又小声对武云道,“云丫头,武爷爷来了?”
武云点点头,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怪异地看了张文定一眼,拉着黄欣黛的手快走半步往里面去了。
张文定翻了个白眼,跟在后面满心疑惑,这丫头的爷爷来了?
呃,不知道她爷爷和师父到底是个什么关系,看样子很有点身份的嘛。他寻思着外面有两个人守卫,里面应该也有高手护卫,可进到房内才发现,除了他师父吴长顺之外,就只一个身着黑色唐装脚穿布鞋的老者。
这老者坐在椅子上四平八稳头正腰直,一头银发却满脸红光,条条皱纹显示出苍老的年岁却又不透垂丧之气,身形略显削瘦,双目炯炯有神。
这老人家,应该就是武云的爷爷了吧?
张文定心里刚涌起这个念头,黄欣黛就开口为他解惑了,只见她面朝老者恭敬地鞠了一躬,嘴里说道:“武爷爷好。”
“你是黄家丫头,啊?哈哈,来了,来了好。”老者笑呵呵地点头,伸手指向吴长顺道,“这是我大哥,当年,也是你爷爷的……大哥。那么多弟兄,唉……你也跟云丫头一样,啊,叫吴爷爷……”
“吴爷爷。”黄欣黛倒是没多想什么,又对吴长顺恭敬地鞠躬,很听话地叫了一声,然后将手上的礼品递上前道,“今天过来看看您,听张文定说您喜欢喝茶,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
老者显然知道黄欣黛见过吴长顺一次的事情,闻言并未有什么异样,不再管她,反倒两眼盯着张文定直看。
张文定在外面跟他的警卫人员过招,这老者也听到出了章程,觉得这小子有几分血气,所以现在看的时候,就自然而然显露了些多年战场浴血的煞气和身居高位所养成的威势。
张文定觉得眼前的老人忽然间变了,原先像是一株生命力极其旺盛的大树,而现在却变成了一把刀一座山,一股刀欲劈山若倾的感觉瞬间在他心头笼罩下来,他顿时浑身汗毛竖起,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