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公主府。

燕凝坐在铜镜前，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色暗云纹里衣，精致的五官不施粉黛，及腰青丝垂落在后。

她注视着镜子里的那张病颜，不像她，却又是她。

伸手轻轻抚过眼尾，仔细来看已有细纹，总有一天她也会老去，这张脸也会松垮失色。

到时候这张脸，再没有丝毫用处。

刘知远喜欢她，喜欢的也不过是这一张脸。

“公主！”一端着药碗进来的丫鬟见到燕凝起身在梳妆台前，也是吓了一跳。

放下药碗后走过去，“公主，您还病着，怎的起来了？”

“阿芳，给我打扮打扮吧，我看了也能心情好些。”

刘知远要来了，尽管她再恨，再咽不下这口气，她也都咽下了。

为了阿旋的前程，她愿意去做违心的事。

她这个样子，刘知远看了，不会喜欢。

“是。”阿芳只得应下照做。

公主本就美，也不需要怎么打扮，只需要一点口脂染唇，淡扫眉峰，便是那浑身天成的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