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请!”
“请!”
白炎带人出了门,易季风召集了人手商议突围的事宜,一个小子突然跑进大厅,手里拿着一张告示说道:“大当家的,门外有人抛进来这个东西。”
于秋寒伸手接过仔细一看,说道:“军营的告示,让沂南的百姓不论大小不管长幼,明日辰时全都要到东门场集聚,说是要公审汪丞禺遇刺一案。”
“他们这明摆了是想引霖睿公子出现。军中抓了那么多武氏同宗,保不准明日会出现什么幺蛾子,大哥,怎么办?”
“将小侯爷他们安置去密室,明日一早咱们先去探探,只要霖睿公子不出现,想来那龙茗昊也掀不起多大的浪来。且明日东门重兵聚集,城门必定有所不及,让人盯紧了,只要事有不对,咱们就一鼓作气冲出城门去!”
“只怕,没那么简单哪……”于秋寒的话很轻,几乎没有人注意,他锁起眉头看了看窗外,满怀担忧的叹了口气。
这感觉有点说不上来,龙茗昊的手伸得如此之寛,他的背后定还有个人,可是,是谁呢?
那个人,明天又会不会出现?
夜静更深,不大的密室里回荡着密集的呼吸,霖睿已经醒来,正怔怔的坐在床头看着依旧昏迷的武天寒,冷绯柔抱着小雨茉靠在墙角支起的矮塌上,秦臻缩在她们旁边的地上抱着胳膊打着盹。白炎,少卿和风流则坐在小小的方桌旁边,细细擦拭着各自的兵器。
没有人说话,明明有那么多需要商量的事情,可却没有人打破那份宁静。
似乎打从出长苏起,老天爷就没有让他们好过过,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无数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不可确定的因素太多,多到让人怀疑是不是老天早已安排了一条无法探知的路。
“咳咳咳咳……”突如其来的咳嗽声终打破了平静,小雨茉一骨碌爬起,从包袱中拿出药丸跳下矮塌到了白炎身边,将手里的药丸朝他一递,又迅速的倒了杯水。
白炎仰头将药丸吞下,一手接了杯子一手抚了抚雨茉的小脸,笑道:“炎叔叔谢谢你。”
小雨茉露出甜甜的笑容,在白炎的道谢声中返身又上了矮塌去。白炎长吐一口气,对着风流和少卿说道:“好久没有痛快的喝上一杯了,待这回咱们出了沂南,就找机会好好的喝上一场,我可是想极了漠北的紫云亭了。”
“好,我也好久没有尝到好酒的滋味了,待寻到了,咱们就大醉三千场如何。”
“一言为定!”
“酒?哪儿有酒?啧啧啧……酒……”睡梦中的秦臻突然接了一句,没有醒来,却咂巴了嘴嘟囔着哼哼了两句,众人一愣,皆露出了由衷的笑意。
人生或许有太多的不如意,但心中的希望不可磨灭,逆境之中的搏击往往让人更加坚定。
天色微明,密室的门被轻轻打开了,白炎站在门前扫了一眼。没有人醒来,所有人都还陷在睡眠里,他返过身轻轻闭上了门,头也不回的往外而去,就在他关上门的一刹那,风流和少卿霍然睁开双眼,起身跟了上去!
东门场人山人海。除了被强迫来的百姓,围绕着场地的皆是重装的士兵。
高台上立着杆子,却不像以往那般每根柱子绑着一个犯人,因为人数太多,只能一溜排开,密密麻麻跪了满地。
这些都是沂南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些是与武门有生意往来的商贾,有些是同宗同族的亲戚,有些,则根本是搭不上边的无辜受牵连之人。人群还在集聚,很多与台上犯人沾亲带故者早已义愤填膺。
汪丞禺是个怎样的货色沂南城中早已众所周知,武门的变故让人唏嘘,朝廷做事的手段更让人生厌。大家并不太担心台上之人的安全,因为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官兵不能妄杀无辜之人,他们相信这不过是官兵想要引出武门少主子的诡计而已。
人群在议论纷纷,每个人都在猜测武门的少主会不会出现,混杂的人群中时不时闪现一些身影,他们并不参与讨论,也不顾盼东西,只是静静地藏身人堆里,有意无意的注视着高台上空缺的位置。
龙茗昊站在那里,沂南郡守坐在他左手的位置,他的右手边还空着两个空位。
是还有人来吗?能让他这般等待的,想来是权位高于他的人了。
白炎压了压头上的斗笠,默默低下了头去。
人群中有了一丝骚动,白炎侧目看了一眼,立马又收回了目光。
“小侯爷。”
耳边传来少卿的声音,白炎点了点头,并没感到意外。少卿与风流一左一右站在了他的身边,他依旧十分淡定的立在原处,片刻,抬眼看向了高台。
辰时已到,无论龙茗昊等待的是何人,都该出现了。
台上传来了喧哗,从两侧上来的两列士兵穿插着站在座位之后,当那些士兵立定,白炎的眼中终于有了一起波澜。
那是完全不同于地方士兵的装束,那些人身上穿着的竟是玄黄黑甲!
“嘶……”少卿显然也被惊到,当随着士兵出现的那两人现在眼底,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朝着白炎看去。
白炎身子未动,眼中却有了复杂的神情。
那登上高台的两人他都认得,一人正是当今太尉汪丞辅,而跟在他身后的,是曾经与自己一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小龙王苏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