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得忍!
无瑕说过吠承啖会故意挑起自己的怒火,他也说过,这般场合之所以不让自己回避就是为了满足吠承啖狂纵的心理;吠承啖会用奚昊来折磨自己,做出破格的举动来激怒自己,只要顺了他的意,他的满身防备就会松懈,会有破绽,其真实目的就能一目了然,然而,这世上有些东西能忍,有些东西却是万万不能忍!
“你想要什么!!”把你想要达到的目的说出来,不要再羞辱奚昊,不要再让他难堪!
“啧,要什么?容本王想想。”吠承啖故作苦恼的皱了皱眉,低头看过脸色煞白的奚昊,然后嘴角一勾,露出了一抹冷笑来:“中原有句话,叫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不知道你们是否很看重这些东西,不过现在你要是跪下来求我,我便不在这么多人面前羞辱他,至于答不答应,在你。”
“不要——缠绵你不要跪!我宁愿——”
“你宁愿什么?是要我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你抬不起头吗!”奚昊的制止直接惹怒了吠承啖,他伸手抓住奚昊的胳膊一个反扭顶在了面前,然后用另一只手扼住他的咽喉,冲着缠绵低吼道:“我说过,我没你那样的耐性,你若抛不下自尊来求我,就不要在这碍我的事,让孟白炎来找我!”
“唔……”突然窒住的呼吸让奚昊十分痛苦,他不愿让缠绵看见自己此刻的情形,所以用尽全力的扭转身子意图逃离,吠承啖冷笑一声将他拉回,冲着城下扬声喝道:“别说本王没有给你这个机会,你若不跪——”
“嗒”——的一声,天地间突然一片寂静,对峙的双方没有一个人再发出声音,因为从方才开始一直挺拔而立的那个男人为了他在城墙上苦苦挣扎的爱人,跪下了……
膝盖触地,头却依然高高昂起,挺立的身姿未因对方的强压而偻下半分,缠绵抬起右手握住拳头,轻轻地,一下,两下,扣在了自己的胸口。
奚昊,我心如你,永远不弃。
停了两天的大雪忽然再起,纷飞的雪花之中,那咫尺天涯的两个男子用生死不弃铸就了一段缠绵悱恻的高歌!!r638
来了!
等了这么久,他们终归是赶在晋文帝的圣旨到达之前到了这里。呵,先生说得对,没有出了胸中那口怒气,这九原的晋兵们又怎会干休作罢,如此,自己就陪着他们好好的唱完这出戏!
“将公子请上来,告诉他,他心心念念日思夜想之人,已经近在眼前了!”就在那队伍的最前方,等待着与他的相见。
缠绵,你我之间的新仇旧恨,今日就一并清算,人我是留不住了,但也不会让你这般轻易的便拿回去,我要你在这千军万马的队伍之前跪下来求我,对我俯首称臣,颜面扫地!
“吠承啖人在那里,少卿,让弓箭手听令,所有人箭不离弦,给我对准了,只要他们一有风吹草动,咱们就护住公子后撤。”
“得令!”白少卿领命而去,慕枫打马到了缠绵身边,有意无意的挡在了无瑕的面前,无瑕没有说话,双眼扫过对方的防御之后,不动声色的低下了头去。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虽然现在固守城池的是赫军,但晋赫双方头领都知道对方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这一阵拼的并非是兵力,而是谁能掌控主导地位,所以,斗智才是上策。
吠承啖一扫之下没有发现孟白炎,就知道来人之中定有另外一人,他将视线从缠绵身上后移,在甲胄齐整的队伍之中细细搜索,当看到慕枫身后那若隐若现的枣红马儿时,他轻嗤一声,笑了。
人或许可以伪装,但那名贵的汗血宝马却并非寻常士兵所能拥有,三年前东都的那个夜晚,郑太子带着那人驰骋东都街头奋力拼杀的场景让人至今还记忆犹新,当时,骑的不就是这样一匹马儿吗?
呵,来了就好,这场较量少了你,还真会让人扫兴!
“哎呀,看这天好像又要下雪了,好不容易瞧见一丝太阳,本王特地带人来看一看这巨鹿的风景,阵前的可是要一同来欣赏欣赏,啊?”口中爆发出一串长笑,吠承啖伸手往后一拉,将刚刚上了城墙的奚昊拽上了前来。奚昊瑟瑟抖动着身子,却并非因为害怕与寒冷,而是……
那城墙之下齐整的队列前立着一人,高昂的头颅正正对着他的双眼,以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一动不动的望着他,眼中充满了关切与心痛,让他一看便落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