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昊闻言身子一僵,顿时再也迈不动步子,听身后那人笑得得意,他恼怒的一回头,道:“都是你,竟还敢笑得如此猖狂,当真可恨!”
“哈哈哈——”缠绵笑得更加大声,看奚昊瞬间连耳根都已红透,他才强忍笑意起身道:“食色性也,你我叩拜天地成了亲,肌肤相触本就是天经地义,有什么好羞愧的,你敢说,你不喜欢。”最后那一句话声音压得低低,透着一种喑哑,竟听得奚昊心头怦怦乱跳,有了一种莫名的悸动感。
“奚昊,我想要你……”话语就在耳边辗转,缠绵的双唇再次覆上了奚昊的脖颈,一下一下轻柔之极,却撞击得奚昊浑身发软,呼吸不由自主的乱成了一团。
“缠绵……”低声的呢喃被那人的挑逗染上了情欲,奚昊轻声喘息着攀上了缠绵的手臂,那种轻柔而热切的撩拨令他的心底涌起了一种渴望,一如每一次融化在缠绵的索取之中一般,他感到自己的思维全都成了一片空白,唯一剩下的,只有本能的探索与给予。
小巧的身子在那人怀中化为一摊春水,纤瘦的双足随着脚踝的攀扣慢慢附上了缠绵的腰,奚昊无意识的甩了甩头,透出了一丝呜咽:“不要欺负我……缠绵……缠绵……”
清脆的铃声从紧闭的房间之内传出,伴随着那令人面红心跳的响动声越响越密集,在空中回荡,经久不去。
“皇上,晋文帝既已经回书,商定了迎娶公主的日子,咱们是否该立刻动手置办公主的嫁妆,定下送亲的队伍人选了?”傅樾言站在郑澈轩面前拱手请示,待发觉那人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之时,他才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道:“皇上。”
“嗯?”郑澈轩应了一声,回过了神来,放下撑着脸颊的手起身一站,道:“去准备吧,朕只有婼歆这一个妹妹,所以一切都不能从简,省得嫁过去后让人轻看了她。”
“是。”傅樾言领命而退,待他出了殿门,郑澈轩才将头一转,沉声道:“云岚可有消息传来?”
“回皇上,还没有。”京天在旁答了一句,见郑澈轩眉间瞬间萧索了下来,他忍不住轻声一叹,道:“其实没有消息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便代表了公子近来无恙,也无大事发生,如此一想,皇上便可放下心了。”
郑澈轩明知他是在安慰自己,却也不去揭穿,只点了点头,抬眼看向了初晨的阳光。或许于他来说,现在需要的正是这样一种自欺欺人的宽慰,他依然妄想着有朝一日无瑕还能心甘情愿的再回到自己身旁,而为了这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他会不惜任何代价去争取。想他身为一国君主,却为了自己所爱的那个人卑微到了如此地步,不能不说这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派往大晋的兵马要抓紧整集,待送亲的队伍出发之后,便取道川西,直奔九原城!”
“啊——”南宫热河拖着长长的呵欠,伸着懒腰入了院子,见白炎大早的便站在门口,也不知在与门外之人说着什么,于是好奇的将头一探,走了过去:“谁来了?”
“回去之后告诉爹爹,说我们明日入夜便回军营。”
“是。”来人应着返身离去,透过大门的缝隙,南宫热河看见了那人身上的军服。
“侯爷派人来了么?”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情形如何了,那栈道修建已经接近尾声,前去破阵的人选也已经敲定,小侯爷这几天不过是偷得空闲在此陪伴公子,只要破阵的先锋军一出发,他便也要离去了。
“明夜戌时大军便要出发。”白炎说完沉默了下来,在原地站了许久,才双手一扣将大门关上。
“公子他……知道吗?”南宫热河知道自己那话问得极傻,小侯爷要去破阵公子早已知晓,但以前未曾有确切的日期,也就没有那种紧迫之感,如今听小侯爷说起明夜便走,就连自己的心头都有了难以言喻的忐忑,若是公子知道了,是否也会不安呢!
“我明日再告诉他……”白炎答得有些迟疑,他知道无瑕现在正是治疗灵姝毒性的关键时期,无论是从身子上亦或是精神上都在受着极大的折磨,这几日因有自己陪伴,无瑕才会显出了那种来之不易的快乐,而今战争一起,自己带兵前往盘龙关,吉凶未卜,他又怎能再稳住心神平静等待。
“小侯爷是担心公子么。”
白炎闻言将头一低,透着几分落寞道:“自然担心他,当日他用灵姝愈心之时我不在他身边,他一个人在思念中苦苦等待,等着我信守承诺回到他的身边,可是我却被困在东都,直到他最后被迫离开都未曾回相思谷……这事虽然过去了,可我的心里是永远都过不去的。我亏欠了他,永远都弥补不了,现在他又陷入了同样的境地,那幽冥的药效有多厉害咱们都是瞧在眼里的,我心里当真很难过,恨不能以身代过替他分担一些病痛的折磨,可我做不到……现在他身子未愈,我却又要离开他,我总是在他需要我的时候一次又一次的离开他,让他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一切,我真的——”白炎话语一哽,摇了摇头,无法再说下去。
“公子深明大义,定不会怪你。”
“可我会!当年我以为郑澈轩会对他好,便拼了性命送他离开东都去了郑国,可结果呢,我让他一个人在失去我的痛苦之中挣扎哭泣了半年多,近两百个日日夜夜,他就那么守着一颗珠子,想着一个永远都不会再回来的人,拼命的活着;然后,我又自作聪明的将他留下了,留在了大郑,留在了那个我以为会好好保护他的男人身边,可是,他却被萧君莫逼得割腕自尽,还差点被郑澈轩——被他——”狠狠一拳砸在门后,白炎拼命抑制着心底的愤怒,纵然那些往事已经过去,可一想到当初在临安无瑕因他的靠近而瑟瑟发抖,害怕得难以自已的情形,一想到无瑕腕间那道象征着耻辱与懦弱的割痕之时,他的心头便涌起了无法控制的愤怒。
“至少公子现在是在你身边的,这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不是吗。”南宫热河伸手扣住他的肩头紧了紧,带着一丝笑意轻声道:“就算再不容易,你们现在还是在一起了,不管从前经历了什么,只要将来你们不再离开彼此,就一定会得到幸福。”
白炎闭着双眼努力的平复着心底的悸动,过了片刻,回头一笑,道:“是,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放开他的手,等战事一完,我便去请辞卫将军一职,然后回成乐去,不再过问任何事情,就每天陪着无瑕,做一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