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分明,这是你一贯的准则,我没话说,但有一点,你可知道自己常常会不经意的显出一种……一种……”缠绵比划了一下,风情二字却始终不敢说出口来,无瑕微微一歪头,撑着一边脸颊就那么望着他,缠绵见状忙指了指道:“呐呐,在大郑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不许这样子去瞧别人,你竟还不长记性。”说着伸手将无瑕的手一握按在了桌面上:“不许这样子去瞧那人,会让人想歪的。”
“我看你是皮痒了,奚昊,今夜罚他睡地板,冻死他。”
“我家小夫君才不会如你这般恶劣,看有一日你倒也将白炎赶去睡了地板我便服了你。”
无瑕霍然起身,从奚昊手中夺过了雪狐便往外走:“愈发没个正经,我跟小狐狸去玩,省得跟你耍了嘴皮子,过去那头又被弦伊唠叨。”
出了门,却见刘劭康已经下了那头的竹楼站在雪地之中,无瑕踌躇了一下,他知道弦伊与缠绵都在故意排挤刘劭康,若自己还躲着他,当真是让他养伤也养得不安心,于是下了楼,到了刘劭康身边,道:“子烨大哥为何不在房间休息,外面下雪仔细冻着了。”
刘劭康微微一笑,道:“听见你在外跟小狐狸说话,觉得有趣,就来看看,我知道缠绵公子与弦伊姑娘都不喜欢我,所以就在这里等着你下来了。”
无瑕听他说得直白,不禁有些不安,伸手抚了抚雪狐的头,轻声道:“其实他们人都很好,只是……”
“我明白。”刘劭康说完伸手将无瑕的风雪帽一整,给他戴好,道:“只要你不躲着我就好。”
无瑕有些尴尬的退了一步,道:“我带小狐狸去玩一会儿。”说完见刘劭康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竟无法丢下他一人离开,只好道:“子烨大哥要一起吗。”
“好啊。”刘劭康心底欣喜,笑道:“这山谷好美,从外面根本看不出另有一番天地,你能带我四处走走吗?”
无瑕点点头,俯身将雪狐放下,指了指前方,道:“那道涯边有冬天也在开放的花儿,极其美丽,缠绵说,那叫寒月,开放时花瓣若皎洁的月儿,与山谷中的雪光相映成辉,十分迷人。”
刘劭康不自觉的斜了目光,看着与自己并肩而行的人儿,喃喃道:“的确如此,美得让人心动。”雪狐绕在脚边奔跑,无瑕不时的低下头去逗弄它,丝毫没有发觉身旁那人越来越深邃的目光。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郇兮。
他若不是生于乱世,没有那一身血海深仇,而是生活在这样与世无争的纯净之地,只怕无人敢觊觎他的一切,因为此时此刻的他,让人便连靠近,都觉得是一种亵渎。
长假结束,柒柒一直在上班,祝回到岗位的朋友们都有一个美好的心情。(oo)
方冲的尸体在巷口被发现,整个身子被厚雪覆盖,已经冻得发僵,然而他的死因却是因为中毒,武飞云脸色铁青的站在街口,恨不能将把自己耍得团团转的那几人碎尸万段。
就在两天之前,自己还带着人招摇过市,想要引着那人出来,而现在,自己甚至未曾正面与之接触,人犯便已经不见了踪影,方冲死了,自己身上的毒还未曾清除。宗奚昊果然够狠,解药中的一味药物在这金翎城竟没有剩下分毫,如他所说,自己若还要命,便只能离开这里——
骨节发出了咔嚓轻响,武飞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手指一扬,令人带着方冲的尸体离去,然后返身对蒋玉书道:“本少爷要回京去了,蒋大人继续搜捕贼党,一旦发现立刻抓捕,无论死活!”
“是。”蒋玉书恭敬的一揖,看着武飞云上了马背,带人离去,然后勾了勾手指,将师爷叫到身旁,道:“去将城门的官兵都撤了,将门打开,让百姓们通行。”
“可是大人……”师爷有些惊疑不定的指了指武飞云离去的方向,道:“武少爷说……”
“本官是皇上下旨任命的百姓父母官,虽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然既现在这金翎城我最大,我说什么,便是什么——去,将人撤了,留几个日常看守的,进出自由。”
“是……是……”师爷有些冒汗,然的确如蒋玉书所说,现在金翎城他最大,那么,自己便遵循他的命令便好,反正出了事,还有他在上头顶着。
金翎城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很多百姓甚至还不知道前一个晚上究竟发生过什么,可是,生活恢复如常,百姓又能够自由进出,身边不再有随时需要提防的相国府侍卫,这些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生活其实如此简单,穿衣吃饭,能够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孝养父母,儿女绕膝,便已经足矣,可是,却就是有人为了自己的饕欲而不惜掀起天下之大波澜,然后将身边所有人都拉入无底的深渊。
“子烨大哥,你怎么起来了。”无瑕进入山洞,见刘劭康站在石壁前仰望着当初被人刻在壁上的那四件物品像,不禁微微一顿,继而又道:“武飞云走了,你今日的情形好了许多,我们要离开这里,回相思谷去。”
“好奇怪,这石洞之内为何会刻画着这么几件物品,倒像是在说明什么似的,这上面的云纹十分古朴,并非是大晋的风格,倒有几分像前朝戍的雕刻手法。”
无瑕心头一惊,眉目之间的诧异之色转眼便逝,却已被刘劭康捕捉眼底。
“子烨以前周游列国,曾听到过一个有趣的传闻,说,晋之前朝戍存在了近六百年,有一笔十分庞大的宝藏,这笔宝藏被埋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而藏宝图被分散四处,戍灭亡之后,便没人知道这藏宝图的下落,你说,会不会也如这般一样,被分在四件物品之中流落各地,等待着被人发现呢?”
无瑕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缠绵与奚昊到了洞口,见刘劭康盯着画壁瞧,也走了过去,缠绵看了看,道:“这云纹好漂亮,这是前戍的雕刻手法。”
“公子,咱们走吧。”弦伊紧随而入,见众人皆抬头去看画壁,忙走到无瑕身边将披风给他披好,又急急的拉了拉缠绵,道:“赶紧走,有什么好看的。”
弦伊的态度令那几人有些奇怪,缠绵被她拉得走了几步,忙回身叫奚昊,刘劭康见此情形,心底愈发了然,细细记下了图案,然后走到无瑕身边道:“咱们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