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若花怨蝶 你我怨谁

轩城绝恋 柒钥 5076 字 9个月前

小侯爷却将信抓在手中,几个飞跃便进了侯府:“来拿。”

弓害怕他看了公子字迹,发觉端倪,只好紧追着进了侯府,小侯爷四下奔蹿,笑道:“弓,你的速度不敌以前了哦。”

弓在追赶间,已经隐隐发觉小侯爷轻功竟似高了许多,想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不但在三个月间完全康复,似乎身子还健壮了许多,不禁心头唏嘘,因为大家都逃避他的记忆,所以他每天埋头苦练功夫,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炎儿,又在疯呢。”白歌月进了院子,见弓追在身后,自己儿子却手中拿着一封信上蹿下跳,知道他又在使坏淘气,顿时扬声道:“手中拿的什么,还不还给弓。”

小侯爷回头一笑,道:“莫大哥,南宫白泽他们现在都避着我,没人肯陪我,炎儿实在无聊得紧,好不容易弓回来了,当然要他陪我练练手了。”那话说完,小侯爷站在长廊边将信举到面前一看,道:“咦,竟连名字都没有,什么信如此机密。”

“别看——”弓大声制止着小侯爷,那话一完,才想到因为是信使直接传递于自己和公子之间,所以信的封面根本没有字迹,小侯爷本还不觉得,被他那一叫,反倒起了疑。

紧紧盯着弓,小侯爷道:“你似乎,很怕我看到这信?”

听他一说,白歌月也觉得弓的态度十分奇怪,突然想到弓虽然说他是小侯爷的朋友,但是,院子那头是无瑕小筑,弓又住在那里,他定与那无瑕公子认识,如此……

那信,莫非是……

“炎儿,将信还给弓!”白歌月突然厉声道。

小侯爷见娘亲突然扬了声,不禁脚步一退,望了望娘亲,又望了望弓,然后低头去看那信笺。

弓见小侯爷起了疑,又不知信中公子究竟说了什么,心头一急,身子一躬向前袭去,小侯爷见他突然动手,身子向后急退,却不料雪蕊手端着火盆正要去各屋生起暖炉,被那疾步后退的两人吓得一声惊叫,弓伸手去夺信,小侯爷手一松,那信却没有被夺去,反而随风飘落,正好落入了雪蕊手中的火盆之内,顿时随着炭火燃烧起来。

“糟!”那两人同时惊呼出声,伸手去火盆夺信,那信未燃的部分被两人手中一扯,顿时撕成了两截。

弓低头一看,入手的部分已经所剩无几,料想小侯爷手中应也没有什么能够猜出端倪的字迹,松了口气,却又叹息道:“可好,现在连信的内容都已无法得知。”

小侯爷见自己手中也只剩残缺的字迹,讪讪的挖了挖眉头,道:“糟糕,可别误了来信人所托之事,弓,快写了回信告知情况,顺便,帮白炎告个罪。”说完吐了吐舌头,弓无奈的摇头而去,小侯爷低头去看手中残片,却只看到无,云城,皇宫,朱雀尊等等几个不成句的字迹,无法猜度,只好作罢。

弓回到小筑,入了房间,见书桌边包裹牌匾的绒布散开,忙走过去重新将牌匾裹好。

公子走了之后,无瑕小筑的牌匾便被自己摘了下来,用绒布包裹放置在了书房之内,虽然公子离开,但暗地监视小筑的人常常在四周走动,自己不想张扬,而且,也不想小侯爷看见公子的名字,所以,一直放置在书房之中。

提起笔,弓又是一声长叹,很奇怪,自己一直写信告知公子小侯爷的复原情况,公子的来信却从未提起过,究竟公子在云城出了何事,他与小侯爷缱绻情深,至死不渝,却在去了大郑之后竟如此淡漠,实在令人堪疑。自己,还要不要继续告诉他小侯爷的情况,还是,就此不再提起,了断了这令人痛苦的纠缠……

手下之笔如有千斤,如此果断的召唤弓竟也犹豫不定起来,许久,终还是下笔。

“公子敬启,弓按公子所嘱前往潼关,与周安费商谈妥当,所需物品不日便会由官道前往云城,另,公子此次来信因小侯爷失手掉落火盆烧毁,若有急事,还望再次告知。弓敬上!”

那信被信使千里疾驰送往云城,弓不知道自己所有信笺均被郑澈轩换掉,由此抹杀了小侯爷在公子面前的一切信息,也没料到,这封信最终居然绕过了郑澈轩到了公子手中。而当弓的信被送到无瑕手中,信中小侯爷三字赫然跃入眼帘时,无瑕……

明日预告:翠竹泣墨痕锦书画不成:他还活着,活在这个世上,跟自己共同呼吸在同一个天空之下,曾以为,他已经灰飞烟灭,化为清风,化为尘土,就算自己哭,自己痛,他都已经不会知道,可原来,他依然在,他还活着,还活着!

“白炎——”那呼唤似乎要撕裂人心般叫出,无瑕跪倒在苍茫的雪地间,雪花随着狂风呼啸在身边,他却只是宣泄般的大声哭泣着,呼唤着那个人的名字。

马蹄缓慢靠近,马上那人没料到会在此处见到此人,他勒住缰绳一跃而下,看着那在风雪中痛哭的人儿,静静的站立着,然后,脱下身上的披风,慢慢走到那人儿身后,将披风覆盖,将那颤抖的身子揽入怀中,紧紧拥抱,雪花落在他的紫金长袍上,渐渐的沉积,沉积,直到炫白一片!

房间内传出乒乓碎裂的声音,德雅站在门口焦急的叫着:“公主别摔了,千万别扎伤了自己,公主——”

“不要你管,你给我出去,出去。”又一个花瓶摔在地面,碎片四溅。

郑渊主跨入屋内,德雅一见,忙跪在地上,道:“皇上,请小心。”

郑渊主沉着一张脸走到房门前只手一推,郑婼歆正举着一个花瓶欲往地面摔,一见门口站立之人,不禁心头一颤,脸上泪水哗哗而下,将手中花瓶丢在地上,然后哭道:“我不嫁,要我嫁给那人,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李成凯文武双全,少年英才,怎么就如你说的那般不堪了,你倒是说说,这样的人你不嫁,你还要嫁个怎样的?”

“父皇是不是看着女儿烦了,莫非皇家已经养不起女儿了,这般急不可耐的要将女儿嫁出去。果然没有娘亲的孩子没人疼,现在连父皇也不要我了,我还不如,还不如死了算了。”

郑渊主头疼的看着那仆在床上哭泣不止的女儿,口中止不住的长叹,他自觉身子已经大不如前,只想着趁自己还在,为女儿寻一个靠得住的驸马,将来也好有个依靠,那李成凯为人沉稳,他父李和东官拜司徒,家门显赫,自己这女儿自小便受宠,性格骄纵,寻常富贵人家也供不起她,自己又不想让她远嫁,纵观上下,李成凯倒是唯一适合人选,却不料郑婼歆竟偏偏看不上他,说什么都不同意这门亲事。

“你倒是说说,你究竟要个怎样的驸马,不要李成凯,好,父皇便令人再寻他人,定让你称了心,不让你受委屈好不好。”

听到那话,郑婼歆止住了哭声,站起身子到了郑渊主面前拉着他的袖子摇了摇,道:“父皇说的是真的?”

郑渊主故作威严的看了看郑婼歆,冷哼道:“倒是自小将你惯坏了,由着你胡闹,现在成了这种性子,只是若你是看上了哪个穷小子,也别想父皇答应你,连衣食都无法保证的爱情,根本经不起现实的考验。”

德雅听罢却“扑通”一声跪在门口道:“皇上,其实公主她——”

“德雅——”郑婼歆脸色一粉,扬声道:“还不住嘴。”

郑渊主一看郑婼歆那模样,顿时来了兴趣,走到桌旁坐下,口中笑道:“原来如此,看样子朕这个宝贝女儿心里是有人了,怪不得对父皇指婚这事如此抵触,说说,谁家小子如此好命,被咱们家云裳公主看上了。”

“没有的事。”郑婼歆低下头摆弄着衣角,低低道。

“还不好意思,看样子竟上了心了,德雅,你说。”

德雅抬头望了一眼郑婼歆,终心头一横,道:“当日奴婢随公主一同去大晋,在东都遇上一少年郎,公主对他一见倾心,至今念念不忘。”

“大晋的?”郑渊主抬眼看了看郑婼歆,郑婼歆脸色更红,低头不语。

“是何人?”

“是那大晋成乐的小侯爷,名叫孟白炎!”

“成乐,大晋威武侯爷孟昶龙的儿子?”郑渊主反问道。

“那,奴婢倒不知了,总之是成乐的小侯爷没错。”

“孟昶龙的儿子……”郑渊主兀自沉思着,威武侯孟昶龙,他的夫人白歌月是晋明帝赐封的公主,封地成乐,孟昶龙手中拥兵百余万,是牵动大晋安定的重要势力之一,只是听闻他的儿子,似乎十分顽劣。

“既然如此,父皇让人去大晋打探,若他的人品德行能够配得上咱们的云裳公主,父皇便定为你做主,与大晋联姻,了了朕的乖女儿这一桩心愿,可好。”

郑婼歆听闻却双眸一垂,道:“或许,只是女儿一厢情愿,若被拒,女儿……”

“他敢——晋文帝被相国武氏压制多年,势力难堪,朕嫁了女儿,便定会在势力上支持皇权,那威武侯的夫人是当今太后胞妹,晋文帝的亲姨娘,他们是一家,当然愿意多一分外力支持,自古联姻多为巩固皇权,权衡利益,朕便不信他们会拒绝。你等着,朕这就让人去大晋,瞧瞧那小侯爷,究竟是个怎样的人。”那话一完,郑渊主返身而去,郑婼歆在身后追了几步,却只是怔怔,德雅站起身,到了她身边道:“有皇上做主,公主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