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再清楚不过,家族里这些人也不过是借着龙千邪的胆子,在这嘲弄李恒一下罢了。
不过,看样子太子的算计竟是到了龙千邪的头上,这想法也太可怕了吧!
浑浊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他不由心中腹诽,南无赫啊南无赫,他一定不知这是在阎王殿里抢地盘,求死心切呀!
但不管是嘲弄还是笑话,总是要适可而止的。
低低的咳嗽一声,祁老捋着胡须,一本严肃的装糊涂道:“李统领,你似乎还未说明来意?老夫看这内外也是忙的很,不如有事速办,耽搁了殿下的大计可就不好了。”此刻的李恒已经火冒三丈头顶生烟,他怒瞪着祁老嘴巴抽搐着,狠狠的剜了一眼,随即再看向龙千邪,立刻消失了先前的气焰,低头再次重复道:“龙君主,我奉殿下之命前来,只想与您谈一桩生意,此事
能成与否,不知龙君主到底什么意思?”
不知天高地厚,说的就是现在的李恒。
他嘴上敬畏,口气里却全都是不满,而那周遭的人们闻言更是不由一愣,敢跟龙千邪谈买卖,还是如此直逼的问,他家祖坟离的很远吗?
一瞬之间,所有的目光都默契的专注向了一处,而那里,安静的让人觉得诡异。
也不知过了多久,龙千邪慢悠悠的放下手中杯盏,转正了身子瞅向李恒,精修的剑眉轻轻一挑,突然开口:“不错,有点意思。”
有意思?
就是有戏了呗?
李恒吊着的一颗心瞬间松了不少,祁老的心却登时揪了起来,太子当道他祁家还有活路吗?
不,坚决没有。
情急之下,祁老想说什么却未能来得及说,李恒已将一封书信递向了龙千邪:“龙君主,这是我家殿下小小的一点心意,还请先过目下。”有钱能使鬼推磨,谁说暗夜邪君百攻不破?
一朝政乱,这时候宫中的人都该各自忙碌的无暇分身,突然来了祁家,祁老不由面色一沉,蹙眉问道:“来者何人?”
管家犹豫着,目光偷偷的朝龙千邪瞄了一眼,低声道:“族长,是禁卫军统领,李恒。”
怎么是他?
禁卫军很少出宫露面,尤其这个节骨眼上,他不是应该在外监视祁家的么?莫非,太子又生了什么别的幺蛾子?
祁老不由疑惑更深,却不及他多思,便见一名身穿禁卫装的男子从外大步而来,人未至声先传:“祁族长,我奉太子殿下之命百忙之中前来,怎么,还得再三通报一等再等吗?”
话音落下,李恒一脚踏进了门槛,他身板挺的笔直,目光在大厅的人群中随意一扫,冷冷的哼了一声:“听闻祁家有贵客,看来还真是不假啊!”
贵客?
祁老眉头蹙的更深,他沉默了须臾,口气不悦的道:“我祁家贵客可不干预宫事,李统领所来何事不妨直说,该办的,老夫可都办了。”
他的人还在南无风的府外,他孙子还在他们手中,还想他怎么样?
面对祁老的不待见,李恒非但没有在意,反而扯开嘴角好不得意的露出一抹笑来,紧跟着便将目光放到了最前面的位置。
他越过两旁人们,上前两步望着正坐前站立的墨衣男子,不卑不亢,只略表尊敬的拱手作了个揖,便大声说道:“这位可是龙君主?”
祁老目光一跳,他这话问的几个意思?
龙千邪目光专注在墨楚身上,仿佛没听到般默默无视,又仿佛无声般默认了他的尊称,一时间,整个大厅都安静的落叶有声。
传闻说,龙君主性情冷漠,为人冷血,想跟他说话谈事,不单要拿出千百倍的诚意,更要拿出千万倍的报酬。
如此想来,李恒继续说道:“我乃禁卫军统领李恒,今日得见龙君主,真是三生有幸,不知可能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说话是什么话?
龙千邪微抬眼皮,懒懒的瞥了李恒眼罢,随即又甩袍坐了下去,漫不经心的哼了一声:“禁卫军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