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呢?”小河螺精陡然的又爬上水缸口子,触角基部那双隆起的小眼睛直勾勾盯着林遥的大眼睛,大眼睛骨碌碌又瞪着小眼睛,两个家伙顿时就这样近距离的面面相觑。
“你的名字?壳壳、可可。”林遥不紧不慢的伸出一根手指头,敲敲小河螺精背上那个圆锥形的壳,“嗯,‘可可’这名字不错,小河螺的‘河’去掉三点水,寓意不在水里也能行动自如,呵呵……”
“可可。”小河螺精嘴里好生记着,撇开林遥满心欢喜的溜下水缸,“鲤鱼姐姐、鲤鱼姐姐,我也有名字了,叫‘可可’。”
“那我以后就叫你‘可可’了。”鲤鱼精晏然回应道。
“那我以后叫‘鲤鱼姐姐’,就叫‘云秀姐姐’了。”小河螺精真是高兴。
林遥实在没想到,随意的取几个名字,就让三个小妖精如此开心。轻轻的跳下床榻来,林遥伸伸懒腰,舒展舒展腿脚,感觉很惬意。
几缕晨曦,悄悄的从窗户洒进来,融融的暖意油然而生。林遥望向窗外,大雪过后的阳光格外明媚,寒风还在吹,竟是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舒爽感受。
水仙花儿沐浴在阳光下,那是俏丽之至。紫砂笔筒里,迎风而立的水仙花儿并非形单影只,与之相伴的是那只还没有成精,而不会说话的螃蟹。
林遥站上椅子,眼前这个紫砂笔筒是比海碗大,可是眼前这只螃蟹也比海碗大,所以这只螃蟹呆在这个紫砂笔筒里,显得特别的局促。还好,水仙花儿足够苗条,让这只螃蟹在紫砂笔筒里,可以勉强的容身。
螃蟹长着大大小小有十只脚,窝在紫砂笔筒里那是真委曲,要伸展起来可不容易了,惟有那双望哨般的眼睛,探进探出很便利。
“有了,你的名字就叫‘哨哨’吧!”林遥将螃蟹抓在手里,也给它取了个名字,可见还在兴头上。
“好哇,小螃蟹也有名字了。”水仙花儿欢喜不已。
林遥眼望着腰枝轻颤的水仙花儿,皮叶上浮现出丝丝的琥珀色,有如此明显的妖异状态,那是以她目前的修为,还无法让祭炼过的绸带完全融合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之缘故。
每个成精之物,身上各部分都是特殊的材质,大有妙用。林遥在当年,撷取水仙花儿身上的叶子作为材质,不惜耗费十年的心血淬炼出这条绸带,绝非只是将就那么简单。七百年吸收天地精华的水仙叶,虽然不能炼制成更强的法宝,但是对于这件法宝的本体水仙花儿而言,却没有比长在自己身上的叶子,作为炼制本命法宝更为合适的材质了。
“法宝也要配个好名字,‘琥珀仙绫’就是你了!”林遥将手上的螃蟹放回紫砂笔筒里,双手叉腰神气活现,兴致淋漓的说道。
“琥珀仙绫?”水仙花儿愣怔住。
“没错!”林遥得瑟起来,“你的这条绸带就叫‘琥珀仙绫’,怎么样?”
“我这条绸带…”水仙花儿忽然反应过来,旋即欢呼雀跃,“噢、噢、噢,琥珀仙绫、琥珀仙绫,我的法宝也有名字咯。”
傲娇:傲然又娇美之态。
本书里这个词,跟其它无关,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含义。
天越来越冷,九月、十月转眼过去。
水仙花儿俏立在窗前,就这样从深秋被晾到了寒冬。
在这段格外宁静的日子里,水仙花儿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倒是将少爷交待的话,深深的记在心上。已经不再回想往昔,甚至都快忘掉那个糟老头子的模样,现在的水仙花儿眼里便只有少爷了。
这几天,林遥拿在手里翻阅的是《礼记》,仍然那么的用心。
安安静静看书,林遥感觉特别快乐,也过得相当充实。
今天更加的冷了。
清晨,被窝里的林遥听得屋瓦上“嘀嘀呖呖”的声音,从熟睡中醒转过来,发现下雪了。那是宛若米粒般的霰雪,落在屋瓦上发出跟雨滴不同的清脆声响。林遥懒洋洋起床的时候,屋瓦上已经安静,霰雪骤然的落又骤然的停了,落在屋瓦上如米粒般的霰雪也很快就结成冰了。
傍晚时分,鹅毛般的大雪,忽然间飘落……
夜里大雪纷飞,整整下了一个晚上。
次晨,林荫庄已是银装素裹,雁荡山那是分外妖娆。寒风吹进东厢房,窗前的水仙花儿直打冷颤,尽管将那条绸带恢复成皮叶把自己裹得非常严实,却还是感觉有点受不了。
林遥在暖和的被窝里睁开眼睛,正好瞧见在寒风中簌簌发抖的水仙花儿。真的是楚楚可怜,林遥心下不禁感慨,想到水仙花儿从前一直生活在冬暖夏凉的洞天里,连洞天都没出过几回,也难怪还没适应此时此地的气候。
即便再冷的天,林遥都是开着窗户,有时林遥见爹娘夜晚睡觉将门窗关得严丝合缝,古灵精怪的林遥就会暗地里使坏,偷偷将爹娘房间的窗户弄开,就是要让风儿吹进来。
因为命魂的颐养最需要通风透气,即使是刺骨的寒风,多吹吹也有益身心。林遥望着寒风中的水仙花儿,算算这丫头在窗前的桌上已被晾了两个多月,忽然觉得确实太冷落她了。
“丫头,我给你取个名字吧!”林遥说着起身坐到床沿。
“…”水仙花儿仿佛冻僵了般没有丝毫反应。
“你今天可以说话了。”林遥好整以暇。
“少爷……”水仙花儿两个多月来那是憋着许多的话,然而这一张口结舌之下,想要说的却全都忘了,“我可以说、我该当说什么呢?”
“你说,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林遥莞尔道。
“名字、好不好?‘丫头’这名字好吖!”水仙花儿哆嗦着,有点语无伦次。
“哎!”林遥叹息这丫头被冷糊涂了。
“丫头不好么?”水仙花儿忽然说得十分顺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