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可是我花了一百两银子,从你手里买来的。”林毅真的被逼迫得无奈了。
“我给你一个容身的地方,换回这处房屋。”戴兴顺强调了一句,其实这所房屋哪里值得一百两,二十五两出手,估计都贵了。林毅、方菲小两口从来到戴垟的那一天,就已经是冤大头。
“村落西北方向三里地,有块荒冈,那儿有间茅草屋。”戴兴顺口头上,指明了这个可以容身的地方。
“兴顺叔,你这又是何必呢?要回这所房子,让他们一家三口走就是了,却如此来为难人家…”戴喜贵又开腔了,只因为知道这块荒冈是个什么地方。
“喜贵,你给我闭嘴!再在这里跟我废话,别怪我跟你翻脸不认人!”戴兴顺发了狠话。
“那间茅草屋,能住人么?”林毅显然也知道是有那么个地方,然而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昏头昏脑也没听出戴喜贵的一番话,里面有弦外之音,只是心想:若能容身就尽早离开此地,都快受不了了……
“嗯…”戴兴顺沉吟了一下,随即说道:“那间茅草屋,连带那块荒冈,全都给你。”
“不能住人呀?”林毅却是听出了这一点。
“茅草屋不能住人,那块荒冈那么大一块地方,你自己可以重新盖呀!”戴兴顺明显是刻意下饵,沉着了一整天,关键时刻有点急不可耐,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这点戴有利跟他太相像了。
“立字据。”林毅晕得有点搞不清状态,哪还能留意到戴喜贵正向他摇头暗示。
总之,戴兴顺是找准了这只羊,若不是林家娘子这个狐媚子,儿子有利也就不可能这样死去了,死得不明不白,找上林家来也算是理由十足,算不得误打误撞。林毅心里感觉冤死了,其实却不冤,只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是自己半岁大的儿子弄死了戴有利。
“兴顺叔,你这样做,不是摆明的欺负人么…”戴喜贵挤进了人群,嘴里说出一句公道话。戴有利整天游手好闲,对林家娘子动了心思,色迷心窍死了,可怪不得人家。戴喜贵与林毅比邻而居,知道林氏夫妇是本分人,自然抱着同情心理。
“喜贵!不要忘记你姓什么,胳膊肘儿拐到哪里去了?”戴兴顺怒喝一声,提醒道。
“三少爷逝者已矣,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做没有道理。”戴喜贵体现了正直的一面,劝说道。
“现下我儿子死了,你却在这里帮着外人,跟我说这些风凉话…”戴兴顺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戴喜贵的鼻子道:“如果你儿子死了,又知道是谁害死的,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办?还怎么讲道理,什么才是道理,像我这样才是硬道理!”
“你…”戴喜贵顿时被噎住了,受不了戴兴顺恶毒的诅咒。
“里正大人,你到底想怎么样?”林毅见从清晨闹到了晌午,不知何时是个了局。
“我要在这里,为我儿有利设灵堂。”戴兴顺右手食指朝下指了指。
“这…”林毅心乱如麻,烦躁不安,却也没有忘了计较,“可以,既然你要把灵堂设在这里,那在下一家三口,马上离开便是。”
“哼哼,没那么便宜的事情,想离开戴垟,由不得你们了。”戴兴顺威胁道。
“你这是欺人太甚…”林毅浑身都有点发抖。心下很后悔,早些天没有听妻子之言,离开这个鬼地方,今天一看清这事态就知道难以脱身了,刚才只是顺着台阶试探了一下,果然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