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瑶似乎感受到晏城有了轻微的情绪波动,类似被她的话惊地倒吸了口凉气,事实上,她也没说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她只是一本正经地陈述一个客观事实罢了。
男人低垂着眼,乌漆漆的眼睫轻轻颤了颤,过了会儿,他散漫地嗤了一声,像是在低笑,他用他那略微沙哑的嗓音轻声问:“所以,是要我抱你去洗吗?”
“………………………………”
抽痛归抽痛,但也不至于到断手断脚的地步。
随着门哐当一声被甩上,家里就只剩下陈锦瑶一个人了,她双手撑着盥洗台,贝齿轻咬着下唇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明明因为痛经而褪去血色的脸颊这会儿不知道怎么的就又染上了几抹若隐若现的红晕,就因为被晏城顺势用骚话调戏了一句,她就能感觉到自己双颊在不断升温。
……大概真是年龄大了,已经大到了不经撩的地步。
她闭了闭眼,做了两下深呼吸,等胸口这种莫名的小悸动稍稍平复完后,她才开始面无表情地将牙膏挤到牙刷上,牙杯里盛上水,准备刷牙。
在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后才算彻底冷静下来。
坐在床沿小口小口慢吞吞地喝完红糖姜茶后,陈锦瑶望着窗外的飘雪发了会儿呆,她思绪倒也没有飞太远,只是觉得这下雨下雪天,太适合把自己封印在床上了。
象征性地迟疑了两秒,陈锦瑶还是转身爬上了床,一溜烟儿地缩进还有暖意的被窝里,舒服地叹了口气,督尼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的卧室,她这会儿一躺下,它就从某个角落里钻出来,跑到她跟前,万分亲昵地在她脸上蹭来蹭去,还喵呜喵呜地叫唤着。
陈锦瑶伸出手来给它顺毛,同样蹭它蹭回去,把它撸满意了它才肯消停,乖乖找个地方继续睡,尾巴一晃一晃的,算是解了母子俩一晚上没见的相思之苦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督尼真的好哄地不像话!
等待是个特别漫长的过程。
陈锦瑶眯着眼打了个哈欠,自然的困倦让她怕自己和督尼一样没心没肺地睡过去,她地毯式地搜索了右半边床,摸到自己的手机,摁亮解锁。
早在十分钟前,季晓的同学就给她发了好友申请。
大喇喇的新的好友出现在微信界面上,让人难以忽视,附加消息也是够直白:陈姐姐,我是季晓同学。
女人都不爱提自己的年龄,与年龄相关的,特别是会清清楚楚表明你年龄比较大的词汇都是她们的禁忌。陈锦瑶当然也免不了俗,也许是矫情了点,但比起这种类似拉近乎的姐姐,她更宁愿让别人叫她陈医生。
她点了通过,备注也直接就填“季晓同学”了。
陈锦瑶给她发了个可爱的小表情。
大约过了两分钟。
季晓同学:【陈姐姐你好,我想问一下矫正牙齿大概需要多少钱?】
和季晓替她问的问题一样。
陈锦瑶:【得看具体情况,你可以发张你牙齿现状的照片给我看看,一般的话一万五左右是要的。】
照片没有发过来。
季晓同学:【这么贵的啊?】
“………”这种话陈锦瑶还真不知道怎么接,她懒洋洋地耷拉着眼,看在季晓的面子上,她当然也是能够理解学生党手头比较紧的状况的,她也和季晓说了会酌情优惠一点,可优惠总不能砍一半的钱吧。
季晓同学:【一般小诊所不是会便宜很多吗?】
噢。
看这问话,就是知道矫正牙齿的具体收费情况了。
陈锦瑶眯了眯眼:【收费标准都是和正规医院一样的,你也可以去问问其他家牙科诊所。】
她真的是难得的有耐心了,还能继续周旋下去。
陈锦瑶:【我能优惠你五百,最多优惠五百。】
季晓同学:【不能优惠多一点吗?】
下腹抽地更疼了,生理期的女人本来就容易发燥。
特别是她还在饿着肚子的前提下,她此时此刻所有的心平气和都在逐渐消散,这是一场不太愉快的交涉。
陈锦瑶自我强调着自己开的是诊所,不是慈善机构。
然后,用着她最后的温柔打出了“真的不能了”五个字。
至此,对话框里开始了无尽的沉默。
陈锦瑶等了等,没等到回复。
此为防盗章,请等待过后再来刷新么么湫晏城看着她还眼巴巴地盯着他,无辜之中只觉得她像只小狐狸精一样勾人。
明晃晃的灯光下,尴尬的气氛瞬间席卷而来。
陈锦瑶“啊”地一声尖叫,受到惊吓的小狐狸精随后干脆就趴下,整个人埋在被子里,手抓啊抓地也没抓到被子的边边角角,她抬起头,耳根红地透彻,就晏城的视线范围内,只见她膝盖内侧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然后红唇微启,再次驱逐他:“出去出去出去。”
“………”晏城垂下眼,掩去其中翻腾上来的暗色,花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噢。”
下一瞬,如他所言,艰难地转身离开。
他的耳根也微微发烫,心脏突突地跳着,暗沉的眸子里掺杂了别样的情绪,就这样特别猝不及防的,客厅里即将开始的球赛也提不起他的兴趣了。陈锦瑶整个人都粉起来半羞半恼的模样可这是足够把他给杀死,晏城发现,他和其他男人一样,都有一种劣根性,一种食色性也的不想做柳下惠的劣根性,或者说是本性。
这可真是要死了,晏城懒懒地眯起眼,“啧”了声。
他把督尼放到猫窝,停足半刻,走到沙发那儿,翻翻找找,找出遥控器,犹豫了两秒后,坚定地关了电视。
晏小少爷心想,明天看一次重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卧室里的陈锦瑶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长睫微颤,细白的手臂伸出来,来回摸着,去摸身体乳的瓶子,被打断的护肤活动她还想继续。
冬日太容易干燥了,皮肤一干燥就浑身不舒服。
不过在此之前,以防万一,她还是先把门反锁了好。
陈锦瑶够到瓶子,将其放到视线能触及的地方,继而蠕动着慢吞吞地将浴袍带系上,结果刚系到一半,陈锦瑶怎么也没想到,晏城居然会去而复返再次闯了进来。
她都还没来得及爬起来锁门。
“………”
陈锦瑶还维持着趴着的姿势。
此时此刻,她心里莫名就涌现出了“我为鱼肉他为刀俎”的感觉,被摁在了板上的待宰的羊羔。
她蹭一下地想爬起来改被动为主动,至少要把自己的防御系统给打开,哪曾想,膝盖一扣就扣到了她刚系好的浴袍带上,它又散开,刹那间所有努力都功亏一篑。
陈锦瑶瞪大了眼睛,一脸懵逼。
下一秒,生无可恋地选择了她唯一能走的后路,笔挺挺地趴下,卷起被子,掩去乍现的风光。
卧室内,啪地一声,亮堂堂的灯光突然消失,转而改为较为昏暗的橘黄色的小灯,也偏带了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罪魁祸首晏城慢条斯理地走过来,一躺躺到陈锦瑶的身侧,转过脸,漆黑的眸子饱含深意地盯着她看,好半晌,他低笑出声,发自胸腔的笑声满是愉悦。
“陈锦瑶。”他连名带姓地喊她,后半句需要斟酌的话滞留在齿间,几秒后,“你有点可爱啊。”
“我觉得你对我的夸奖并不是诚心诚意的。”陈锦瑶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两人的距离,警惕性极高。
俗话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男人在床上捡好听的话说给女人听时,要特别注意花言巧语背后的利益链。
而且,陈锦瑶真的是对“可爱”两个字有所怀疑。
就因为她极其敏锐的第六感!!!
男人挑了挑眉,想了想后开口道:“嗯,刚刚你连续两次的行为,让我觉得,你其实挺蠢的。”
“………………………”你怕是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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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事情是怎么突然就发展到这一步的陈锦瑶不知道。
反正她现在就像是督尼一样,迷迷糊糊地就被撸着背,同时大脑渐渐放空,开始迷迷糊糊地想着:孤男寡女躺在床上盖着棉被纯聊天的行为的可行性绝对有待商榷。
以及,绝对要警惕男人在床上突如其来的献殷勤。
因为她刚刚涂抹身体的举动,晏城主动揽活,说是能给她后背抹点身体乳,他知道后背那块区域她自己不好弄,男人言辞诚恳,还一身正气,并且还以她所不知道的能够去参加辩论赛的口才成功说服了她。
“我不会乘人之危的。”晏城清了清嗓子,眼神往别处飘了飘,“我要是真想乘人之危,也不会等到今天。”
陈锦瑶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满脸提防。
可再怎么提防,也防不住他后面的巧舌如簧。
晏城这厮不去说相声可惜了,最后居然能让她傻不拉几地从被窝里钻出来,慢吞吞地解开浴袍,褪下露出整个后背,还乖乖趴着任其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