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步

至于是谁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作为洱馆的老板,晏城只得跟警察走一趟。

邵崇肆眼睁睁地看着人被带走。

“………”然后在阿泰的“肆哥你快去帮帮我老板”的视线下跟着去收拾烂摊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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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两点。

陈锦瑶的电话亮起。

紧随其后的就是苹果专有的铃声。

在静谧的房间里就显得特别吵。

十几秒后,它依旧锲而不舍地响着。

床上的人动了动,沉吟片刻,慢吞吞地将胳膊从被窝里移出来,盲人摸象似的往床头柜的方向摸索过去,窗帘是双层的,现在拉上的是薄纱款的,皎洁的月光照进来,泄下一室银光,她裸露在外的手臂白地晃人。

睁着惺忪的眼,瞄了眼来电显示。

被吵醒后的情绪当即涌上心头,无奈地闭了闭眼,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瞧着这誓不罢休的样子,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声音带着点沙哑。

未料,对方比她更沙哑,沙哑中带着疲惫。

晏城:“喂,老婆。”

“嗯,什么事?”陈锦瑶尽量让自己有耐心。

通话过程中突然安静了数秒。

晏城抚了把脸,摸着因为熬夜长出的刺人的胡须,特沧桑道:“我现在在警局,需要你来保释。”

陈锦瑶:“………你犯什么事了?”

“涉嫌卖淫。”

陈锦瑶像是被踩着了尾巴一样督尼一样,当即炸毛,垂下脑袋急急忙忙地将敞开的浴袍给拢上,却又因为动作太急,扯上这边那边又拉下,越急越乱,越乱越急,她护住自己,双颊绯红,咬着唇抬眸瞪他:“你出去啊!”

听起来像是恼羞成怒,可软绵绵的,毫无攻击力,或许更像是被羞赧占据心头后的小撒娇。

晏城只觉得自己喉咙发痒,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把眼睛闭上,出去。”陈锦瑶见他这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抓了旁边的抱枕,非常不客气地砸过去。

却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没系好的宽松浴袍往下滑了滑,露出一只圆润白皙的肩头,半遮半掩的。

晏城看着她还眼巴巴地盯着他,无辜之中只觉得她像只小狐狸精一样勾人。

明晃晃的灯光下,尴尬的气氛瞬间席卷而来。

陈锦瑶“啊”地一声尖叫,受到惊吓的小狐狸精随后干脆就趴下,整个人埋在被子里,手抓啊抓地也没抓到被子的边边角角,她抬起头,耳根红地透彻,就晏城的视线范围内,只见她膝盖内侧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然后红唇微启,再次驱逐他:“出去出去出去。”

“………”晏城垂下眼,掩去其中翻腾上来的暗色,花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噢。”

下一瞬,如他所言,艰难地转身离开。

他的耳根也微微发烫,心脏突突地跳着,暗沉的眸子里掺杂了别样的情绪,就这样特别猝不及防的,客厅里即将开始的球赛也提不起他的兴趣了。陈锦瑶整个人都粉起来半羞半恼的模样可这是足够把他给杀死,晏城发现,他和其他男人一样,都有一种劣根性,一种食色性也的不想做柳下惠的劣根性,或者说是本性。

此为防盗章,请等待过后再来刷新么么湫晏城扔了手里的扑克牌,端起酒杯,懒懒地靠回了沙发。

隆冬将至,特别是到了深夜,刺骨的寒风在外呼呼作响,路灯下树影摇曳,不知不觉地就让整个城市泡进了冰冷的夜色中,不少办公大楼在完成一天的工作后早已灭了灯,商场也打了烊,与此同时,有所衬托的是声色犬马的地方开始了它的灯火通明,人们物欲横流的生活在此悄悄展开。

市中心有家酒吧,叫1401洱馆。

名字听起来挺修身养性的,也不吸引人。

但能进到里面的人,大多是非富即贵的。

据说,洱馆是缩小且具体了的独属于有钱人的花花世界。

有关猎物,有关猎人,不当真的情场,当了真的猎场,其中多的是纸醉金迷后的奢靡。

酒吧内,弥漫着的烟雾与五光十色交相辉映。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人们在舞池里有节奏地摆动身体。

男女相贴,摩擦扭动,尽情地释放或压抑或兴奋的情绪。

比起只在舞池里跳舞狂欢的,二楼某些包厢内的尺度就更大了,封闭的包厢给人以私密性,再被暖气充斥着后,燥热感就直线攀升,所以能上演一幕幕更为直白的挑逗。

牌局突然结束,难免会有几声不满的嘟囔。

等这几位纨绔牢骚发了一半,反应过来后悄悄抬眉瞥了一眼沙发正中间老神在在的晏城,突然就识相地噤了声。

长达三分钟的无话可说,剩下的只有躁动的音乐,这种连娱乐都没有的时间,太无聊也太难熬了。

玩了会儿手机,黄毛抬手摁了墙上的铃,叫了服务。

不多时,一群身着暴露却打扮精致的女孩们进了包厢。

除了叫铃的黄毛,剩下几位公子哥儿都蹙了眉。

“晏哥,你先挑啊?”黄毛带了点谄媚。

晏城借着暗黄并闪烁着的灯光,抬眸细细地观察了一会儿,须臾,侧过脸看向黄毛,眼微眯,食指轻敲着高脚杯的杯壁,意味深长道:“周超,才一个多月,酒吧就让你代管成这样……,你是不是想让我进警局?”

“不是,晏哥,现在酒吧生意更好了啊。”周超积极地凑过来,张牙舞爪地企图解释什么,“再说很多会所都是这种经营模式,也都很少见被查的啊?”

平时和晏城玩得比较好的公子哥儿听到这回答,一个鄙夷的目光扫过去,差点就气笑了。

这周雪的堂弟特么的就是个智障吧?

“青楼的生意当然是好到夜夜笙歌的。”晏城垂着眼睫,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但更明显的是他压根就不接周超的这个茬,“我现在回来了,你也不必在这里代管了。”

“该结的工资阿泰会结给你。”他索性一锤定音,慢条斯理地放回袖子,“带着你的这些姐姐妹妹们,滚吧。”

常客们都清楚,洱馆现在越来越乌烟瘴气。

乌烟瘴气到就好像是堕落成了红灯区。

不仅有专门摆到明面上卖的小姐们。

男男女女们还吞云吐烟意识模糊,滚作一团。

周超骂骂咧咧地出了洱馆。

谄媚尽收,翻脸比翻书还快。

在本就喧闹的环境下说晏城他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说晏城不过是他姐脚边的一只摇头摆尾的哈巴狗。

“啐。”他朝洱馆的大门吐了口唾沫,昂着下巴睥睨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谁稀罕。”

想了想,到底还是气不过,晃晃悠悠地走了几步,靠到墙角,几秒后,才慢吞吞地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拨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