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步

“洱馆封多久?”道路两侧被银装素裹的大树、建筑不断倒退,陈锦瑶双手握住方向盘,目视前方,车厢里放着舒缓心情的英文歌,很安静,静地让整个空间都尴尬起来,她眯起眼忍不住问了一句。

晏城的经济来源就在洱馆。

晏家有继承人,所以压根就不干涉他的职业。

他想做个闲散的酒吧老板,就让他做了。

反正洱馆生意不错,赚的足够让他挥霍的。

晏城单手支在车窗上,脑袋靠着手掌,侧过脸看向陈锦瑶,须臾,唇角漾开,笑了笑,“一个半月吧。”

陈锦瑶点点头,“有什么要做的吗?”

“什么?”他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闭上眼,懒洋洋道:“有啊,做家庭妇男。”

“………”吓到差点握不稳方向盘。

晏城:“我靠你养了。”

陈锦瑶静默片刻,没答。

沉默是最好的拒绝。

晏城也回过味来,募地睁开眼,问:“你不乐意?”

“嗯。”不乐意。还不够明显吗?

“为什么???”晏城作大惊失色状,夸张地很。

陈锦瑶抽空瞥他一眼,弯了弯唇,“养不起。”

“…………………………”

一路上的氛围很不错。

等红灯的时候,晏城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周雪打过来的,来电显示足够显眼,亦或是晏城有意给她看的,反正陈锦瑶斜了一眼随意一扫就扫到了。

车厢突然就安静下来,陈锦瑶漆黑的眼里掺了点星光,脸带笑意,冲晏城挑了挑眉,薄唇微启:“你接啊。”

就在这时,被窝里的陈锦瑶翻了个身。

窸窸窣窣的声音吓得自认为在干坏事的晏城下意识地抬起头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可即便如此,可即便他把动静降到了最低……

陈锦瑶还是醒了,她是被自己的尿意及突如其来的肚子的抽痛给痛醒的,醒来后蜷缩起身子一个转身,就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热流从身体里涌出来。

“………”因为困倦难挡,她其实还心存侥幸闭着眼睛不愿睁开,结果手慢条斯理地往被子底下屁股所在的位置一摸,好嘛,暖烘烘的被窝让她彻底心凉。

脑子还是懵懵的,细白的手臂伸出摸索着开了床头灯的同时,陈锦瑶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迅速从床上蹦起,掀开了被子踩上了拖鞋就要往浴室里冲,眼懒懒地一抬,往前一瞥,就望见了倚靠在墙上的脸上打着白光的跟个鬼一样悄无声息的晏城,乍然看到几乎是被黑暗笼罩的卧室里有这样一道身影,陈锦瑶不出意料地被吓了一跳,在抬头看到他的瞬间尖叫出声,往后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到床上,等看清楚了人反应过来后,她一股火就蹭一下直接燥起来了,“半夜站那儿吓人,你有病啊!”

此为防盗章,请等待过后再来刷新么么湫没有钢筋水泥下的喧嚣,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好半晌,晏城才似笑非笑地开口:“有什么舍不得的。”

晏城和陈锦瑶是相亲后结的婚。

双方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两家家长又急不可耐,在不算太排斥对方的前提下,他们对未来的婚后生活还保持着高度一致的看法,聊了不少后因为在婚姻观上的‘志同相合’,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接受了家里人的安排。

他们的结合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可事实呢,早在婚前就传的沸沸扬扬的是晏家小少爷对周雪情有独钟故事,而这周雪又是霍祁东的老婆。

晏家为了彻底粉碎晏城的痴心妄想,也为了不和霍家撕破脸皮,这才给晏城安排打点了相亲,像是场闹剧,晏城一开始死活不同意,后来是晏母以死相逼才让他低了头,一个心里有别人的男人,还是爱那个女人爱到丧心病狂的男人,有不少与之门当户对的家庭考虑过后都拒绝了这种强强联合,唯独陈家,是自己找上门的。

与晏城将爱意闹地满城风雨不同,陈锦瑶爱霍祁东就只有陈家人知道,陈锦瑶和霍祁东是青梅竹马,在霍祁东娶了周雪之后,一厢情愿的单恋注定了伤痕累累。

只是陈家人不知道的是,

现在的陈锦瑶已经不是过去的陈锦瑶了。

洱馆要歇业一段时间。

这是往好听的说的,直白点,就是被封了。

周超反咬一口的速度太快,当时措手不及的扫黄确实是扫到的,而晏城也理所当然地成了背锅侠。

陈锦瑶不太明白当初追周雪追的沸沸扬扬怎么就能这么快地化为凉薄甚至嘲讽的“有什么舍不得的”。

她猜测,这关乎男人的尊严,亦或是劣根性。

“所以你可以扔下那只蠢猫过来保释我了吗?”晏城坐在审讯室,长腿笔直地伸着,“啧”了一声后抬手扯了扯领带,脖子扭动两下,耐心终于耗尽。

“不能。”陈锦瑶想也不想地就回答他。一点也没有作为妻子对丈夫该有的情感关怀上的自觉。

‘我说一,我媳妇不敢说二’,在邵崇肆他们面前放出的大话这会儿正呈立体音效不绝于耳。

偏偏这邵崇肆狗皮膏药一样还就在一旁。

晏城:“………”嘶,脸有点疼。

大概是拒绝地太干脆导致良心上有点过意不去,陈锦瑶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深更半夜的让女士出去你觉得这绅士吗?反正都在里面了,再呆几个小时也没关系。”

顿了顿,安抚道:“耐心点,我明天早上来找你。”

“行吧。”晏城垂了眼妥协,语气漫不经心。

挂了电话,邵崇肆拿余光瞥了他一眼,见他表情淡淡辩不出任何情绪后,倒是想识相点不问太多的。

可就是嘴欠,控制不住好奇心:“嫂子来吗?”

大多数人的心理都一样,看热闹不嫌事大。

晏城翘起二郎腿,拢了拢眉,嫌弃地别开脸,过了会儿,才把胸口的这口气撒了出来,语气有点冲,“不来。”

闻言,邵崇肆惊奇地挑了下眉,这结果还真没想到。

揶揄的视线太过灼热,安静片刻,晏城舔了舔唇,欲盖弥彰道:“太晚了不安全我让她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