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步

好半晌,他穷凶极恶的眼神才有所收敛,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去换衣服。

在生死线上徘徊的场景,陈锦瑶没注意到。

就算注意到了,她也能拖着虚弱的身躯巧舌如簧地给要造反的晏城来场素质教育。

奈何她现在忙着做生意。

就在她点完自己想吃的早餐后,手机就亮了起来叮咚叮咚地响个不停,微信消息不断。

是以前在她这边拔过蛀牙的客人。

这会儿找上她是想给她带生意来的。

陈锦瑶的口腔诊所就开在大学城附近。

平时来看牙的占大多数的也都是在校大学生。

和正规医院还是有所不同,虽然说她的诊所也是有营业执照等规范类的证件的,但她诊所的生意主要还是以在他们这里做过牙修过牙的病人的推荐为主。

信任她口腔诊所的,一般都会带着他们想纠正牙齿或者是蛀牙严重的同学朋友过来。

她的工作微信上,也几乎都是来来往往的她经手过的病人,他们有什么问题也会直接在这儿上面找她。

季晓:【是我隔壁寝室的同学,她是想矫正牙齿,我就来帮她问问,比如大概要多少钱之类的。】

季晓:【我同学经济状况不是很好,就想问一下陈医生你能稍微便宜一点吗?】

陈锦瑶想了一下,认为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别人都给自己介绍生意了,她也该卖点面子给她。

会便宜一点,但不会便宜太多。

至于价格对方能不能承受,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矫正牙齿不比蛀牙,并不是非做不可的。

陈医生:【可以的,你让她加我微信,具体情况可以直接和我聊。】

打完字,下腹又是一阵抽痛。

热流袭来,让他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唇。

翻个身,从笔挺挺改为蜷缩住的侧躺,她把手机扔到一旁,眸子微眯,盯着已经穿戴整齐意气风发的晏城发了会儿呆,“你干嘛穿地跟要出门似的。”

晏城转过身,定定然地看向她。

静默着对视了数十秒,他才懒懒地开口,以一种‘你居然好意思问’的深沉语气:“我是要出门。”

“我收回给你做早饭这句话,楼下有家早餐店不错,我去买点回来,还能保证种类丰富。”

说完,还知道刻意停顿几秒,营造氛围。

“炒土豆丝?”男人似乎有些不屑,转而又鼓了下腮,淡淡道:“你也不怕我把厨房给炸了。”

陈锦瑶:“……………………”

体寒者,比较容易痛经。

特别是在生理期来的前两天,腰酸背痛两脚无力,下腹抽抽地痛起来那就跟能要了陈锦瑶的命一样。

这类似得了绝症的凄惨模样把晏城吓得够呛,他生理课没学好,从来都不知道女人痛经会是这样恐怖的。

滚烫滚烫的暖宝宝贴在肚子上不管用,晏城抱着她用他那炙热的掌心轻轻柔柔地揉压着她的下腹也不顶用,自醒来后陈锦瑶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似的,无精打采,蜷缩着痛苦地呻吟,更可怕的是,都这种半死不活的状况了,她居然还‘身残志坚’地挣扎着要起来上班。

“………”晏城完全不钦佩她的敬业精神,他慢悠悠地眯起眼,磨了磨牙,随后一把锁了陈锦瑶的喉,以绝对的力量把陈锦瑶重新压到床上,随意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一掀,裹到陈锦瑶身上,直把她裹成完全动弹不了的粽子后他才彻底放了心,一个翻身,翻到被迫笔挺挺躺着的陈锦瑶的身上,一上一下,就两个指尖的距离,正对着面刚好能望进对方漆黑的眸子里。

陈锦瑶懵了两秒:“??????”

“当劳模很光荣?”男人因为刚睡醒没多久,嗓音还微微沙哑着,伸手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后,就从陈锦瑶身上滚了下去,抓了抓凌乱的头发,他盘腿坐到一旁,耷拉着乌压压的眼睫,“打个电话请个假不会吗?”

语气莫名地有点怼,刻薄兮兮的。

刻薄结束后,他起身,爬下了床,踩着拖鞋来到窗前。

而她的手机,锁屏密码他已经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看来不仅仅是锁屏密码。

解了锁之后里面的东西晏城也是一清二楚的。

在陈锦瑶的瞠目结舌之下,晏城很快地就找到了她诊所的座机号码,抬眸瞥了她一眼后,就直接拨了过去。

诊所正常的上班时间是上午九点,现在刚好是七点四十分,还早,不过一般情况下,值班护士小刘和小李都会提前去开门,她们俩是合租的,为了方便上下班,住的地方走路的话离诊所也就十分钟的路程,特别近。

这会儿小刘刚打开卷闸门,哗啦上升后就听到前台电话响了,她以为会是提前来预约的病人,结果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给她发工资的人的请假电话。

“我老婆今天身体不舒服,不来上班了。”

然后,在她尚处于震惊模式中没反应过来时,连“喔喔知道了”都还没说出口,电话就被挂断了。

耳边立体萦绕着的“嘟嘟”声让小刘浮想联翩。

身体不舒服?哪里不舒服?怎么就不舒服了?

我的天,忍住放声尖叫的冲动,小刘瞬间就涨红了脸,觉得自己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小秘密。

夜雨下过之后,原本以为是会放晴的。

哪曾想,会又下起雪来,不是落地即化的小雪,拉开窗帘从泛了点水雾的窗户望出去,能瞧见雪绒花。

晏城把手机扔还给陈锦瑶,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薄唇微勾,想当然地在理所当然:“这几天你就在家休息,反正诊所是你开的,直接翘班也没关系。”

“再说后天就周末了。”他一本正经地补充。

“………”陈锦瑶不敢苟同,将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安静片刻,她说:“你以为我是你,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天天在家养老的生活?你去照照镜子,你都胖了,胖了就不好看了。”

这种故意用来激将的话,晏城理都不想理。

事实上,洱馆重新开业在即,有很多事情还是需要他去主持大局的,这样算来,他也没多少日子在家撸猫了。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慢吞吞地走到床边,扯了扯陈锦瑶耷拉在枕头上的长发,蹙着眉非常强硬地换了个话题:“你之前生理期好像也没这么痛苦啊?”

陈锦瑶“嘶”了一声,摇头甩开晏城在她秀发上作乱的爪子,“绝大多数还是这么痛的。”不怎么痛只是在少数,或者说是没痛到让她无法熬下去的地步。

晏城手上的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