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步

所以,在晏城给周超安排工作时,陈锦瑶就觉得自己大概是信错了人,她还和晏城吵了一架,她记得晏城当时好像挺开心的,还跟她说:“别吃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确实,她现在知道了。

还知道地很彻彻底底。

知道之后她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晏城给外人塑造了个痴情男配的形象,也不管别人是戴了什么样的有色眼镜来看他议论他,他都将痴情种进行到底,

可谁也料不到,这结果却是他在变着法儿耍霍祁东和周雪。

他们俩结婚了,他还故意喝酒买醉各种颓废,其实心里偷着乐呢,还暗戳戳地憋了个大招,彻底斩断和周雪的联系。

“老婆啊,你心疼我吗?我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

“我其实早就想拉黑她了。”

说出这些话时,语气真的是又渣又贱的。

陈锦瑶抱着喵喵叫的督尼盘腿坐在床上,听着浴室里的淅淅沥沥及各种诉苦,她敛了笑意开始面无表情。

“我挺不明白的,你这样做吃力不讨好啊。”

“而且就我现在整理出来的信息,莫名觉得你很渣。”

被热水冲刷着缓解了一身疲劳的晏城并不接受这项罪名:“先撩者先贱,你不懂。”顿了顿,“至于吃不吃力,以后他们估计也不会搭理我这个失败者了。”

“最好老死不相往来,这个结果我会很满意。”

陈锦瑶眯了眯眼:“你这像是在逃避。”

“不是逃避,是讨厌的人没有接触的必要。”晏城打断她,“周雪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霍祁东也不爱她。”

那你还和他们以感情交缠的方式周旋这么久?

被这样一绕,陈锦瑶感觉自己又不明白了。

听男人讲故事太费力,听不懂他也不会管,只会让你自己体会。晏城也懒地再解释,他想着反正以后就过着自己的生活就行了,沐浴露冲干净后,关了花洒,擦拭干了,穿上内裤,随手抓了浴巾裹在下半身,悠悠哉地开了门走出去。

屋子里开着暖气,不怕冻,也随着他这样折腾。

“对了,过几天带你去见我几个好哥们儿?”

他身材很好,脊椎腰窝的线条都非常完美,腰腹间的块块肌肉也分布均匀,还故意在陈锦瑶跟前晃荡显摆。

陈锦瑶往后退了退,闭上眼:“麻烦把衣服穿好。”

“这么好的福利,你想不想摸一摸?”晏城往前走了一步,靠着床,眼尾轻挑,似笑非笑。

话音一落,陈锦瑶怀里的督尼如离弦之箭射出,飞起给了晏城小腹锋利一爪,然后稳稳落床,超凶:喵呜!!!

晏城虽然没吃痛,但也咬牙切齿:“……………你个蠢猫。”

红灯还没有进入倒计时。

陈锦瑶拿捏住了分寸,面上挂起一抹用标尺量过一般的得体的微笑,第一眼看到会觉得如沐春风,细心一点再看第二眼就能发现她在不动声色地释放距离感,手指微抬又放下,有节奏地敲打着方向盘的侧边,“快点啊!”她催促。

这是自结婚以来她第一次看到周雪给晏城打电话。

这种感觉就像是发现了隐藏着的定时炸弹,既让人害怕又让人兴奋,拆或不拆取决于放炸弹进家门的那个人。

周雪打这通电话的目的,陈锦瑶隐隐约约能猜到。

肯定和昨晚周超被赶出洱馆脱不了干系。

但周超反陷害晏城进警局的事儿她估计只会只字不提。

原来的陈锦瑶对周雪还是有点了解的。

帝都上流圈但凡接触过周雪的人,对她的评价差不多都是这三个字:公主病。飞上枝头变凤凰后被捧出来的公主病。

这种公主病的具体表现形式大概是恃宠而骄。

特别是对曾经围在她石榴裙下团团转的男人,她的恃宠而骄就会无限制地扩大,扩大到难以言喻。

仗着晏城以前对她死心塌地,就肆意妄为了。

所以,根据周雪的性格,陈锦瑶猜测,她是来兴师问罪了,也可能没有兴师问罪这么严重,就仅仅是简简单单的控诉而已。做人不能太作的道理,周雪应该能够明白。

“看着点红绿灯。”

陈锦瑶自个儿脑补了许多,直到被晏城戳了下脸颊才回过神,她立即正襟危坐,目视前方,见到还有十几秒时长时忍不住别过脸看两眼副驾驶座上的男人。

铃声戛然而止,晏城勾着唇直接挂了电话。

“别啊,我还想看看你俩有没有藕断丝连呢。”陈锦瑶惋惜地叹了口气,“别背地里偷偷摸摸联系着吧?”

晏城嗤笑一声,额下垂着的碎发依旧是没有整理,手指比在屏幕上飞快运作着,挂断电话后,直接拉黑了对方,这是陈锦瑶始料未及的,结果还不够,在她瞠目结舌下,晏城打开了微信,找到周雪,将人拖出来,干脆利落地拉黑删除。

“………”

不得不说,此等自觉的行为是很得现任老婆的欢心的。

窗外又飘起了小雪,这时候绿灯亮起,陈锦瑶到了嗓子眼的话被噎了下去,没来得及说之后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手机随手扔到一旁,晏城被困倦侵袭了头脑,打了个哈欠,慵懒散淡地眯着眼盯着她看,好半晌,问:“满意吗?”

“什么?”陈锦瑶目不斜视专心致志地开车。

晏城:“我斩断和周雪的联系你满意吗?”

“………”这么直白的问题,陈锦瑶神色未变,心下却莫名地开始乱成一团乱麻,抿着唇想了想,“一般般吧。”

“嗤,女人就是口是心非。”他得出结论。

她则装作充耳未闻,懒得搭理他。

接下来两人一路无话。

车子开地慢且稳,在舒缓放松的音乐下,晏城扭头看向窗外,望着外面的雪景困意越来越深,眼皮越来越重,直至最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睡过去后,呼吸绵长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