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无理要求我当然拒绝,说,要滚咱们一起滚,一个人滚没啥意思!
曼妮问我滚不滚!
我说男子汉大丈夫说不滚就不滚!
曼妮关上车窗汽车发动机轰鸣,车身不断的一点点向前窜,而我不断向后退着。
退了两步,也没觉得海阔天空,干脆直接趴在了车前盖上。
曼妮忽然倒车,紧跟着一点踩刹车,然后将车身一摆,整个动作连贯至极,如同行云流水般,于是我真的滚了,滚出了五六米,等爬起来,
汽车轰鸣,像阵风一样,从我身边而过,很快驶出了小区。
我绝望的看着汽车的离去,痛苦地喊道,我怎么办!
可回应的只有袅袅的回音……。
哆哆嗦嗦的上楼,忽然发现刚才真的不是事,更悲惨的事情在等我,没拿钥匙!大冬天,我穿着一身睡衣睡裤呆在外面,老婆又跑了,问问谁还比我惨,无语望苍天,老天,你特么的是不是非得玩死我,你才甘心!
这大半夜零下快二十多度,我穿着单薄的睡衣睡裤,奔跑在这个都市,尽管都市的灯火很美,但依旧温暖不了我绝望的心房。
冷,真特么的冷!
几年之后,我听到黄征唱的《奔跑》瞬间泪流满面,回忆起二零零一年的那一场奔跑!
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
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
把浩瀚的海洋装进我胸膛
即使再小的帆也能远航
随风飞翔有梦作翅膀
敢爱敢做勇敢闯一闯
哪怕遇见再大的风险再大的浪
也会有默契的目光……。
风浪真的没有,不过据预报,那天晚上是有史以来最冷的一个冬天……。
大清早,耿明把我从被子里揪出来,说要红包!
我叹口气说,你要觉得我像个红包,那就把我带走吧!
耿明用探究的目光看了看我,过了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两块钱,放在我的怀里,然后拍了拍我的肩头,又抱了抱我,攥起拳头做了个加油的姿势,扭身走了。
我冲着他的背影,手里抓着两块钱,愤怒的喊道,你什么意思,别瞧不起人,哥有的是钱!说完把两块钱压在枕头下面,又倒在了床上……。
{}无弹窗那个,我想问他跟高书记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因为老周的素质,在司机里面绝对是拔尖的,却怎么后来离开高书记,作为一个市委副书记的专职司机,绝对要比在效能办当跑腿的强得多,而且是强的太多。
可我说了半句话又咽回去,人都有隐私,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将别人的隐私撕裂瞧个高兴,固然自己是舒服了,可是带给对方却是更大的伤害。
老周放下杯子夹了口菜放在嘴里,慢慢的嚼着,嚼的挺慢,而且特别用力,能看见腮边的肌肉高高的隆起,似乎他嚼的不是菜,而是铁而是钢!
就这样我们之间继续沉默,不过这样的沉默似乎带着某种沉闷的压抑,就连柜台的小姑娘似乎都察觉到,不停地看着我们。
高书记有个女儿,在京城工作!老周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我有些纳闷,高书记的女儿在京城上班?难道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还是这句话背后掩藏着什么?
去年嫁的人!老高接着说道。
去年嫁的人?我还是不理解!
忽然老周放下酒杯,用筷子轻轻敲击着盘子。
紫燕南飞天际去,秋风萧瑟摇黄树。枯叶纷纷狂乱舞,魂断处,潸潸珠滴同帘雨。
一别经年离梦苦,对灯单影如孤鹜。愁腑悲肝言谁吐?云寄语,成缘玉镜还圆否?
筷子敲击着碟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伴随着老周低沉有些讴哑的嗓子,将这首渔家傲离别苦,吟咏出来,
确真令人愁肠百结,顿生怅惘之情,尤其是最后,云寄语,成缘玉镜还圆否?一语三叠,由高到低,最后转为悄无声息,却又生出如丝紧裹,却剪不尽的离愁,随着声音散尽此间,令人不禁唏嘘。
刚才还有两三桌客人,正说着话,可此刻却寂然无声,似乎都沉浸于某种情绪无法自拔!
我的心却狂跳不已,因为我知道了,知道了为什么老周离开了高书记,难道他跟高书记的女儿?
其实叫老周他并不老,也就是三十多岁,而且鼻直口阔,长相周正,只不过司机的职业,掩盖了他好多的东西。
我端起酒杯,老周也端起酒杯,我们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忽然都大笑起来,笑得很恣意也很放达……。
从粥坊里出来,我的脚步凌乱,倒是老周走得挺稳当!
坐在车里,手机响了,我掏出电话看了看是曼妮,我接起来。
曼妮问我怎么还不回家,我开心的笑了。
曼妮立刻问我是不是喝酒了,我说喝了,我有了个儿子,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喝酒。
曼妮沉默了,等了一会问我啥时候回来。
我说一会儿,一会就回去,忽然不知怎地那首渔家傲出现在我脑子里,我竟然对着电话开始吟诵,尽管口齿不清,但还是吟诵了一遍,竟然还问曼妮好不好听。
曼妮沉吟了几秒钟,说回家吧,回家和我要好好谈谈。
就这样老周扶着我乱七八糟的进家,看见曼妮想解释一下,曼妮笑了笑说道,时间不早了,周师傅赶紧回家休息吧!
老周走了,而我坐在沙发上笑着,一直不停的笑着,当然有人问我笑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一团冰冷从上而下,我猛地从沙发上蹦起来,浑身湿淋淋的,对面的曼妮冷冷的看着我,手中端着脸盆。
我使劲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酒醒了一大半,狼狈不堪,又气恼的看着曼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