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和尚乐了好一阵子才渐渐停下来,“快让我看看,我想听听声音,咦?咋图像也没了?快放出来我看看!”
方奇夹起块肉扔进嘴里,看看魔和尚,“你夺舍也罢,作恶也罢,其实与我并不相干。其实说到底,人魔殊异,各行其道。可是既然是受人之托,便不好袖手不管。说吧,你夺了这个躯壳,还待要怎样?”
魔和尚嘎嘎笑反唇相讥道:“这词说的倒是好听的紧,虽然你未完全入道入佛,却也是学的道貌岸然人面兽心,比起那帮子假伪道学所谓圣者也未必好到哪里去!”
方奇就算是脸皮厚,听了老脸也是发烧,本来他并不是这种人,只不过接触久了,自然而然就感染上了装腔作势,当然也有装逼的成份。尴尬地咳嗽了声刚要说话,苗苗接过话来,“你的意思是说你敢做敢当,是个真君子喽?”
魔和尚咂摸了下滋味,这话暗藏杀机,若是承认是真君子,等于是自已打脸,哪有真君子成魔的?若是不承认,自然刚才他挖苦别人也是站不住脚。“这个嘛,我也不敢自称是真君子,但是我却是喜欢直话直说,可不像某些人,满嘴的仁义道德,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娼!”
苗苗哼哼直笑:“好个直话直说,那我就问问你,你与这秃驴有什么过节,你干嘛要一直纠缠不休夺舍与他?”
魔和尚一指石头桌子上的酒菜:“出家人是几戒,可是他却喝酒吃肉,出家人以淫为恶,他却与人家爱的狗扯羊皮扯不清。和尚当一向佛,可是他却三心二意,表面一套背地一套,这样的人与鬼何异?若他能成佛,我这般也能成佛,比他更好!”
方奇心说,这老老和尚还是个花和尚,难怪他会被魔夺舍,原来这魔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看来这魔和尚还尚且有一丝正义心。
方奇倒是佩服起他视死如紧的胆魄,拱手道:“放心吧,佛与魔亦非是绝对,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成佛成魔只在你一念间。”
老老和尚一怔,两眼流出血泪,合手念道:“护法果然是大能,我虽然吃斋念佛一辈子,却连如此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头颅低垂,好一阵子没动静,苗苗取出宝瓶抽了他的魂魄。
忽尔洞中狂风大作,两盏铁吊给吹的嘎嘎作响,一道黑色闪电“喀啦”一声从外打中老老和尚。老老和尚身子一震,接着他的身子便好像充气体的气球,浑身膨胀起来,挤压的固定他身体的铁柱子嘎嘎直响。
老老和尚虽然闹的凶,可是方奇和苗苗却像没看见一般,照样吃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虽然妖风刮的石洞里沙石乱飞,可是他们俩包括石头桌子却笼罩着一层透明的光罩,里面丝毫不受影响。
苗苗端着酒抿了一口,笑道:“这头秃驴心生恶念,所以才会让魔有空可钻,不用管他也罢,咱们喝咱们的。”
方奇嚼着牛肉,“人家说走万里路读万卷书,这山中风景很好,没事我们也到处转转。你说这魔得有多嚣张,这里可是五台山,乃是佛教圣地,魔也敢来夺舍,当真是视佛门无人了。”
苗苗又说也怨不得秃驴,若不成魔,只怕这老老和尚早已作古,连活着都不可能,活该他有此一劫。
两人说说笑笑,根本也没拿夺舍的魔当一回事。老老和尚缓缓抬起头来,两眼放射出红色光芒,身上的妖气鼓荡的头发眉头胡子和衣襟飘忽不定,嘴巴张大“嗷”地一声巨吼,一大团浊气夹杂着火焰喷射出来,击打在前面的禁制罩上。这红光、吼叫和浊气搅拌的洞子里的大小石头乱飞撞在洞壁上,吊着两个铁吊盏几乎要脱落而下,可奇怪的是就是掉不下来。
老虎有三招:扑、剪、扫,这魔也是三式,若是普通人看了他眼里的红光,便会心智紊乱入疯癫狂;这声吼叫便是天空掠过的大雁也纷纷震断经络掉落下来;这股浊气更是如同瓦斯毒气,石头撞中石壁落下来便被腐蚀成一堆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