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奇想这慰军应该是个官职,只是他怎么跑到这来了,又对南方战事知道的甚多。就听宋慰军又说:“我自南方逃脱一路北行,见邓坚尚有锐意之志,遂投他驱除鞑虏。”
原来如此,方奇心想,我以为他是南宋派来慰问的,搞半天是个逃兵。说明川鄂战斗比这边还要激烈,相比之下,这边真算是相对平静的了。
莫武将的谋士一直没吱声,此时才问:“宋慰军莫非是来游说我家将军投奔邓坚的吗?”
宋慨然点头承认:“我们早听说有一支宋军在这一带,只是无缘相见,如果能合兵一处把孛儿贴灭了,必能打击元军锐气,不知道莫将军作何感想?”
莫武将沉吟不决,两眼只瞅方奇和苗苗。
其实方奇并不赞成这么多人聚拢在一起,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宋军都无法和元兵正面对抗,只能转战在大山老林,跟元军打持久战才能有存活的机会。没到一定时机根本无法不能大规模集结军队,但是他无意插手太多,所以只仰头喝酒,并不作答。
莫武将端起酒碗:“慰军所说极是,只是莫某手下并无精兵强将,你也看见,现在收罗的都是一帮残匪流民,人数不及五千,训练这些人马不过数日,就打了两次硬仗,又损失千余。兄弟我实在无法甩开这些伤病之人就此离开啊。”
宋慰军亦是个聪明人,举酒回敬,“合兵抗击鞑虏乃是自愿,在下决不强勉,我主只是喜欢结交天下豪杰,能共兴大事自然再好不过。”
方奇和苗苗早听出这位宋慰军话里话外的意思,现在他就尊称邓坚“我主”,说明邓坚并不愿意为南宋而战,虽然有意抗元,却跟莫武将的驱除鞑虏意愿背道而驰。
虽说“天下是有德者居之”,可宋朝毕竟兴盛数百年,为臣为民都没有要取而代之的想法。这位邓坚确实也算是有些不臣之想,只是他貌似没能成功,不然历史上又会多个姓邓的皇帝,可是方奇没听说过。
方奇和苗苗自然又得救治病人,城中有一片大宅子是专门安顿伤员和病人,当然他们还得培养军医官。当兵打仗,军医官是必不可少的,郎中由原来的十个增加到一百多人,由他俩统一培训。
自从这支宋兵接连打了两个大胜仗,一时名气大振,方圆数百里的百姓都跑来投军,还有些人送来粮草。一时间,定州城中热闹非凡。
随着人越聚越多,危险也越来越大,元军损失了两千铁骑,不可能就这么罢休的。两千人对于宋军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对元兵来说就是大损失,毕竟孛儿贴手下才两三万人。
莫武将倒没被胜利冲昏头脑,一面修整兵力城池,一面派出探马消息到处打探。
方奇和苗苗闲来无事,骑马前往大兴寺去找和尚,大兴寺在城东南三十里的忻山东侧。战火连年,寺庙久已无人供奉是以破烂不堪,寺庙中仅有三四个老和尚,每天饥一顿饱一顿靠着自已耕种蔬菜度日。
他俩找到这里时,那清瘦和尚正在庙中打坐,身也没回,问道:“参透了吗?”
方奇答道:“我知道杨琏真迦修的是邪法妖术,而且失宠后也没死,忽必烈的亲兵去捉拿他时,他早就遁逃到深山修行去了。葫芦山的那具僵尸恐怕就是他的,连后世的贺老头也是他的转世吧。”
和尚起身转过脸来,“你知道就好,你那一世为杨琏真迦所害,幸遇她收拢你的魂体才得以保全投生,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万事皆有因果。你俩能在一起也算是恩恩相报了。现在你们去寻找杨琏真迦,不是杀了他,他已经入魔障,可以有诸多分身和变化。”
苗苗问:“不杀他,难道还要留下?”
“不是留下,而是要抽取他的魂体,世间多劫难,你们路上也不好走。”手指一扬,苗苗手里多了个瓷瓶,玲珑剔透十分圆润。
两人从寺庙中出来沿着山路缓缓而行,方奇叹了一声,“难怪这杨琏真迦这般厉害,看来我们还得去找忽必烈了。”
苗苗摇晃着小脑袋瓜子,“才不用去找他呢,时机到了自然就能见到,咱们还是去神农山看看吧。”一路的树林山崖,却不见有拦路强盗出来打劫,战乱年月,连土匪都少了。